秦瑶脸色发白:&ldo;你……你敢!&rdo;说罢又朝大管事骂道:&ldo;你是我侯府的管事,居然如此吃里扒外!&rdo;
大管事脸色也不好看,瑶姑娘小时候实在是被惯坏了,眼下竟是一点都瞧不清局势。二爷才是侯府真正的当家人,让她学习中馈是希望她嫁人之后能够好好管理后宅,只有聪慧有度的主母才能掌控好整个大家族。让她远离那些高门贵女,是因为侯府失势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刻意接近上流圈子,只会被嘲讽罢了。
可是在秦瑶眼里,便成了楚瑜跟她过不去,变相折磨她,嘲讽她不配接触贵胄门楣。
楚瑜眼底有冰霜,说话仍旧是不留情面:&ldo;你最好认真学,如今侯府的境遇你也应该了解些了。&rdo;
秦瑶冷笑:&ldo;侯府境遇?这一切还不是拜您所赐,若不是你楚二爷从中作梗,我哥哥早已经是朝中重臣,是你一手毁了我哥哥的仕途,毁了我们侯府。&rdo;
楚瑜勾了勾唇角:&ldo;所以你才更应该明白,这里还是我说的算的。&rdo;
他唇角的笑有些薄凉,抬眸扫过秦瑶的时候,让秦瑶感到透骨的寒意,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楚瑜忽然觉得秦瑶到底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罢了,就算是飞扬跋扈一些,也不算没救。只要她放下对自己的成见,肯静下心来跟他学两年,想来也是能收一收性子,成为真正的大家闺秀的。到时候,也好给她找个清贵妥善的好夫家。
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让秦瑶死了那颗骄纵又不安分的心。
楚瑜一步步逼近秦瑶,在她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道:&ldo;若是你好好听我的话,不忤逆我,将来我自不会亏待你。但若是你一意孤行……&rdo;
他骤然提高了声音,带着严厉和冰冷,道:&ldo;我便将你嫁入泥腿子出身的小门小户里,给那种妾侍成群的夫家做主母,你觉得可好?到时候看看是你不成器的侯爷哥哥救得了你,还是你死了多年的祖父救得了你。&rdo;
秦瑶踉跄后退两步,双腿一软跌坐地上,脸色煞白。面前这个人是何等恶毒,她早就见是过了不是么,只要是他说得出的,一定做得到。
楚瑜见差不多了,今日也没了教秦瑶盘点清算收支的心思,且留她一日好好反省一下。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想来真儿也该醒了。
他抬手拉开垂花门。
秦峥抱着真儿站在门外……
心跳似乎都跟着停止了一瞬,空气寂静得可怕。
楚瑜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对上了秦峥的眼睛。不意外的,那双眸子里满是恼怒,憎恶,厌恨……
随着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楚瑜偏了偏侧脸,身形踉跄一下,扶住手边的门框。
秦峥觉得心里藏了一把火,烧得四肢百骸都跟着疼。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和真儿玩了一会儿,真儿非要找爹爹一起吃早饭,他不想拂了女儿的意,这才带着真儿一起往书房这边来找楚瑜。
只是不曾想到,竟是在推门的那一刻,听到了楚瑜用如此恶毒的话语恐吓他的亲妹妹。
&ldo;爹爹!&rdo;真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挣着双臂要去抱楚瑜。
女儿的哭声让楚瑜回过神来,脸上是火辣辣的疼,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清,但他仍旧是缓缓直起脊梁,掩饰好眼底的一丝痛苦,用无波无澜的眸子看向秦峥。
秦瑶也回过味来,忍不住扑到秦峥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ldo;哥!哥……&rdo;
秦峥抱着秦家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对楚瑜一字一句冷冷道:&ldo;我秦峥还没死,镇北侯府还是本侯说的算。&rdo;
楚瑜想冷笑,扯了扯唇角,带出一阵剧烈的疼。
他说的算?他怎么说的算?他醉生梦死这么多年,如果不是自己带着侯府急流勇退,低头做人,现在侯府连渣都不剩了。偏生他的傻妹妹还蠢到为了虚荣心去招惹高门。
秦峥一手抱着真儿,一手拉住秦瑶,转头离去的刹那,终是忍不住低声问道:&ldo;楚瑜,你当初……也是用这般恶毒的嘴脸逼走寒衣的么……&rdo;
楚瑜脑子嗡鸣一声,猛地抬起头看向秦峥,一颗心如置冰窖,唇色渐白。许久,他听到自己似夹杂了几分哭意的声音:&ldo;没有……&rdo;
秦峥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楚瑜觉得每一次呼吸都变得绵长又艰难,他缓缓挑起尖秀的下巴,唇角渐渐扬起,忽然露出一个谲艳到了极点的笑容,像是毒蛇吐出蛇信子一样开口道:&ldo;对付孟寒衣,可要比这恶毒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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