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他的脑海犹如过马灯般播放。他开始回顾自己壮烈的一生。莫名想到了赵文昌。自从二十多年前和老师闹崩后。他的人生好似就被扣掉了刹车键,一路将油门踩到底。一次又一次胜利。金钱、权力,他一路成为自己最想变成的样子。直至冲上巅峰,直至癫狂。但现在,他驾驶着象征着人生的赛车,右脚彻底焊死在油门踏板上。他好似终于要脱离轨道,冲出悬崖。他好似看到了自己在半空中解体、分崩离析,坠入万丈深渊。几个小时过去了。不论风吹还是草响。陈行就笔直地站在那里,未曾动过一下。随着晨曦的升起,暖阳洒在他的肩膀上。格伦希尔迎来崭新的一天。他的瞳孔动了动。长长吁出一口气。今天的格伦希尔,看起来又像是要下雨。陈行从外套内兜里取出高空电荷聚集塔阵列的控制器。他沉默地解开保险,按下启动开关。控制器上传来声纹密码验证的电子音。“批准启动。”他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请确认启动功率。”电子音再次传来。陈行嘶笑一声:“100”晨曦照亮他眼中歇斯底里。陈行张开双臂,对着半暗半明的天幕嘶吼。“来啊!看看到最后又是谁在审判谁——”疯狂“克里斯、奥若拉、赛文、liu——”彻夜狂欢后,许默在旅馆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见楼下有人在叫着他们的名字。抹了把脸拉开门,果然瞧见erik正骑着摩托在旅馆外的空地转着圈。身后跟着一群蓄势待发的雷电捕手。“谁在鬼叫呢?”克里斯从另外一个房间打着哈欠出来,咒骂道:“erik你大早上的发什么疯?!”“快来!雷暴不等人!”erik掀开面巾,指了指乌压压的上空说:“抓捕闪电去了。”说完一声“cheehoo!”雷暴捕手车队踩着轰鸣的油门声,一阵风似的沿着马路朝山谷方向驶去。克里斯半梦半醒,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朝许默感叹一句:“脑子确实是不太正常。”许默揉了揉眼睛,朝天空看过去。能让erik如此兴奋,估摸着至少是个飑线规模的雷暴。只是她远远瞰去,云层呈现诡异的漏斗状,朝着某一个集中点位聚集。是与往日皆不相同的诡异模样。“咔嚓。”克里斯抛来一把钥匙,在半空中响起清脆的声音,将出神的许默拉了回来。“走哇?”她背靠在栏杆上,“既然醒都醒了,就再去疯一把?”“好啊,你们俩!”刘昱拉开窗户瞥了眼,气鼓鼓地说:“捕雷不带我们?”“差点忘了还有你这坨雷电捕手。”克里斯捂着头。两辆陆地巡洋舰一前一后行驶出旅馆。朝着乌云汇集的方向驾去。许默坐在驾驶位,和克里斯开车在前方。谢盛祈和刘昱紧跟在身后。两辆车跟得很紧,隐隐有种比赛谁更先抓捕到雷电的意味儿。争先恐后,场面一度有些焦灼。克里斯按下车窗,对着另一辆车上的刘昱比画了个中指。询问起许默:“奥若拉,能计算落点吗?”一时间,两人好似又变回从前和雷暴赛跑的模样。许默伸出手指感受着风向和气温。又转头朝云层快速瞥了眼。“十点钟方向。”她快速下结论,方向盘一个猛打,从柏油路上驶离,迈进了黄土。克里斯探出身子摇头晃脑,“吃尾气吧,宝宝们。”谢盛祈侧过头朝许默看了眼,立即反应过来她的行径路线,一个原地掉头,车轮胎在柏油路上驶留下漆黑的轮胎印。刘昱被转得晕头转向的,还没反应过来。谢盛祈又是一脚猛踩油门,跟着许默的车就追了上去。“哥,我的亲哥呐……”刘昱捂了捂嘴巴,“咱们还是悠着点行吗?我怕待会吐了。”谢盛祈听闻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递来一个早餐袋。刘昱摆了摆手:“谢谢关心啊,但我现在可吃不下。”谢盛祈横了他一眼:“谁让你吃了?要吐吐这里面,别把我的车弄脏了。”刘昱双手紧抓在车顶的拉手,两眼一翻:“真是个绝情的家伙。”两辆车很快就赶上erik的车队。克里斯瞧见停在路边的摩托车,伸出头问:“怎么不走了?”erik回过头,朝上空的雷云努了努嘴。“形成雷暴的方向,好像是山谷那边。”许默抬着眼静静辨别几秒,确实是山谷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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