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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好吧，别那样看我，不管他是谁我都会去。&rdo;

&ldo;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rdo;露比说。

&ldo;我听著。&rdo;狄恩捂著自己的腮部，好像得了腮腺炎一样痛苦。

&ldo;转去费什曼监狱不是出於你自愿，而是非去不可。你犯了罪应该受惩罚，你去那里是为了涤荡心灵成为一个干净、洁净、懂得感恩的人。顺便你要为我完成一项任务，这对你有好处，因为你一个人在炼狱很难过上好日子。&rdo;

狄恩把手放下来，他还在重复自己的理论：&ldo;我会去，我会去。我还能做什麽，只要你能想到的，即使他是你的情人，你一生的挚爱，我也愿意。&rdo;

&ldo;愿意什麽?&rdo;

&ldo;付出。&rdo;狄恩说，&ldo;我已经品尝过不劳而获的苦果，现在要试著无偿付出。这是真的，遇到你之前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rdo;

露比看著他，狄恩的目光不是想象而是确实在凝视近在眼前的恋人。那麽完美的五官，眼睛、鼻子、嘴角、下巴，每一道线条，每一个动人的细节。

露比给了他一个耳光，警卫在门外吁气。

&ldo;谢谢你，我终於发现向某人讲解重点而他心不在焉也不是什麽太受折磨的事，这样我的感觉好多了。现在记住两点，第一，听好我的话;第二，在我说完前不要插嘴。&rdo;

狄恩又开始捂著腮部，但他没有气馁，相反有了一种使命感。他不插嘴，脑袋里一直萦绕不去的是命运、爱、牺牲，还有诸如成人之美这样不搭界的字眼。

第二天上午，狄恩和另外几个时运不济的家夥被押上囚车转送到费什曼监狱。施罗德警长亲自送他们离开，今天离他的退休日又近了一天，他开始盘算起日後的悠闲生活。洛克艾万公司在当地的负责人愿意和露比接洽，盖瑞决定不去操心这里面的事，最近他也开始像他曾经反感的年轻人那样琢磨著如何打发时间，他会变成一个喜欢修草坪，喜欢带狗散步的老头子。

艾伦好几天没看到晚餐的餐盘里有任何能引起他食欲的东西，能吃的只有蔬菜，连汤尼都开始觉得他过得很凄惨，可艾伦像学习挨打一样学习过如何忍耐饥饿。过去的某段时间，在身体最需要养分的时候他一天只吃一顿饭。

&ldo;你为什麽不把针筒给史蒂文。&rdo;汤尼在他耳边说，&ldo;我知道你拿到了。&rdo;

&ldo;我觉得他在耍我，他根本不想帮我的忙。&rdo;艾伦说，&ldo;要是我给他，他说不定会去告密。&rdo;

&ldo;你突然变聪明了。&rdo;汤尼对他刮目相看。

&ldo;我本来就不是傻瓜。&rdo;

&ldo;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有新人要来。&rdo;

&ldo;这算什麽好消息?&rdo;

&ldo;怎麽不算。&rdo;汤尼看看他尚未消肿的脸蛋，&ldo;新人会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毒蛇多姆就有可能因此放过你，你最好现在开始祈祷新人之中有能翻江倒海的能人，我就是最好的例子。&rdo;

&ldo;你?&rdo;

&ldo;和我一起来的新人里有个带刺的家夥，第一天就和所有人过不去。他很强壮，是个好对手，看得出来他也很聪明，可却毫不犹豫地犯众怒，我猜他一定是想找死，引得几夥人在监狱里开始火并，去年的暴动就是因为他。他吸引了所有人的怒火，我和另外几个新人因此得以安身。&rdo;

&ldo;他叫什麽名字?&rdo;

&ldo;金莫林，你没听过他的名字但想必会知道他的事迹。哲罗姆山庄杀人案，他一个人干掉十个敌对家族的对手。一个手无寸铁也能杀人的凶手在费什曼照样可以像皮条客和经济犯一样在操场上闲逛。他引起不小的恐慌，可後来他们发现他快不行了。金莫林在入狱前就得了重病，刑期比他的命还长。&rdo;

&ldo;他现在在哪?&rdo;

&ldo;死了。&rdo;汤尼说，&ldo;监狱後面有一个墓园，你还没去过。凡是和社会断绝关系的人在监狱里死亡都会被安排在那里，他们是孤魂野鬼，有时候我们也会象征性地参加一下葬礼，监狱长倒是很乐意主持，他似乎想告诫我们要是不想和这些短命鬼同命就得遵守规则。&rdo;

&ldo;我们活在炼狱。&rdo;

&ldo;我不想这麽说，因为不得不把自己包括在内，这是自找的。&rdo;

艾伦表现出对这故事心有余悸，完全忘记新人这回事。下午他忙著给史蒂文和秤盘们在看台上的座位擦拭灰尘，多姆带著几个跟班朝他走来。

&ldo;飞鱼想见你。&rdo;

艾伦茫然地看向他：&ldo;飞鱼是谁?&rdo;

&ldo;别问这麽多，别像个老妈子一样擦椅子，史蒂文把你耍得够彻底。&rdo;

&ldo;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麽，我不认识什麽飞鱼。&rdo;

&ldo;跟我们走吗?&rdo;多姆挥舞了一下他的拳头，艾伦几乎立刻就妥协了。他们簇拥著他，不让警卫察觉异常，就这样通过操场走进一个落下阴影的转角。

艾伦看见林克格罗弗坐在那里，他当然知道飞鱼是谁，这可能是他将面临的最大麻烦。艾伦为此做了一些准备，以前他会视此为取乐，现在却只觉得恶心。

林克有一张令人憎恶的脸，他在虐杀两个年轻人时被其中一个烧毁了左脸。现在他只剩半张脸可以见人，但并未吸取教训，反而因此更添性趣。飞鱼林克在此地有很多&ldo;姑娘&rdo;，这种事监狱里并不少见，但他毁容的脸让人倒足胃口，心甘情愿的几乎没有，十之八九都是强迫性质。艾伦本该感谢毒蛇多姆的一拳，让他在这几天里鲜少有人搭讪，因为他看起来就是一脸倒霉的样子。林克坐在墙边的栏杆上，好脸蛋露在外面，坏脸蛋冲里，他一定打算突然转过脸把眼前不太懂事的家夥吓个半死。艾伦不情愿地站在原地，排斥走进那个阴暗角落。现在还是放风时间，林克不至於在这个时候找他干一炮，最多是言语和行为上的侮辱和戏弄，试探他有多少能耐以便决定稍後施予何种手段。艾伦被推进去，多姆和一个家夥把他按在墙上。林克从栏杆上跳下来，见不得光的半边脸真是惨不忍睹。他先翻了一下艾伦的囚衣：&ldo;听说你在为史蒂文干活。&rdo;

&ldo;只是一点杂务，不算干活。&rdo;

&ldo;所以呢?&rdo;

&ldo;我不是这样的人。&rdo;

&ldo;什麽样?&rdo;林克把手伸进他的衣服，艾伦在有限的范围躲闪，但多姆的手臂像一枚让耶稣受难的钉子，把他钉死在墙上。林克的另一只手插进他的头发里，随後这家夥开始皱眉和抱怨：&ldo;你为什麽会有这麽一头土气的棕发，你的脸是多姆打的吗?只要你说愿意，我就让你成为这里的……&rdo;

&ldo;公主。&rdo;多姆开始插嘴，他觉得这种事当帮凶就很快活，不必亲自操刀。

&ldo;我还是不行。&rdo;艾伦浑身发抖，冒犯者的手掌一定能感觉到他身上平添一层冷汗。林克靠近他，用一种搜身式罕见的拥抱。他的手已经不再关注艾伦染过的头发，像多姆手臂上的蛇一样游进囚服，游向一个秘密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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