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海关大楼的钟声悠然响起,惊起一群白鸽。林烬的手指在程添锦掌心微微蜷缩,指尖泛起一层薄红。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没有熟人,才压低声音道:“就牵一会儿街上人多。”程添锦的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松开:“那晚上来我家看书?”他的声音放得很轻,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新到的《莎士比亚十四行集》。”林烬的耳尖顿时烧了起来。1930年的夏夜,两个男人独处一室读情诗——这酸秀才还真会找借口!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金属的凉意让他稍微冷静了些。“不行。”林烬往旁边挪了半步,拉开一个合乎礼数的距离,“我弟弟还在家等我。”顿了顿,声音更低了,“而且万一被人看见”程添锦的脚步突然停住。梧桐树影斑驳地落在他的长衫上,将他的表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你在怕什么?”远处电车的铃铛声恰好掩盖了林烬的叹息。他盯着自己磨破的布鞋鞋尖:“你可是大学教授。”声音闷闷的,“要是被人知道你和个码头出身的那帮学生家长还不得闹翻天?”程添锦突然转身走向路边一个卖栀子花的老妪,买了两朵别在自己襟前,又递了一朵给林烬:“1927年北平。”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两个男学生在颐和园划船,被巡警以‘有伤风化’逮捕。”他轻轻转动胸前的白花,“后来他们的同学每天别着栀子花去警局抗议。”林烬怔住了。花瓣上的露水沾湿了他的指尖,凉丝丝的。“至于闲言碎语”程添锦从公文包里取出张纸,“实验小学新聘的国文老师,是家父的门生。”他展开信纸,落款处赫然盖着校长的私章。林烬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这个1930年的老古董,居然早就把一切都考虑好了“那个顾公子”他慌忙转移话题,“不是我认识的人。”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怀表,“就是长得太像了我老家那个混蛋。”程添锦若有所思地推了推眼镜:“顾安确实从小在英国长大。”他顿了顿,“不过他似乎对我们很了解。”路灯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温柔地重叠在一起。林烬悄悄碰了碰胸前的花瓣,突然觉得,或许在这个时代,他们真的能走出不一样的路。程添锦的手指轻轻拽住林烬的袖口,指尖在靛青色的棉布上摩挲出一个细小的褶皱。“所以晚上可以”他的声音比外滩的晚风还轻,“来我家吗?”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微微闪动,倒映着远处礼查饭店的霓虹,像是把整个上海滩的灯火都盛在了眼底。林烬突然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轻轻化开了。或许是程添锦难得局促的语气,又或许是他长衫上沾染的栀子花香太过温柔。“那你等我。”他嘴角扬起一个明亮的弧度,在路灯下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我先回去跟秦逸兴他们说一声。”话音未落就转身跑开,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快的声响。程添锦怔在原地,指尖还维持着方才拽衣袖的姿势。他看见林烬跑过卖桂花糕的小摊,衣摆掀起一阵带着甜香的风;看见他在转角处差点撞到卖晚报的报童,手忙脚乱扶正对方帽子时,怀表的银链在暮色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林”程添锦下意识唤了一声,又蓦地收住。他低头看了看腕表——七点四十分,距离他们约定的“晚上”还有一段时光。这个认知让他整了整被林烬拽歪的衣领,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远处传来海关大楼的钟声,惊起一群栖息的鸽子。程添锦望着林烬消失的方向,突然想起《诗经》里那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他轻轻抚平袖口被林烬攥出的皱褶,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温度,像是暮春时节最后一片不肯凋落的花瓣。林烬气喘吁吁地推开巨籁达路32号的院门时,煤油灯的光晕正暖暖地笼着院子一角。林时和沫沫趴在小木凳上写作业,两颗小脑袋几乎要凑到一起,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婶子!”林烬扒着门框,声音还带着奔跑后的轻喘,“我晚上可能不回来了,有事儿!”秦母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擀面杖:“哟,这是”她眼尖地注意到林烬发红的耳尖和胸前那朵蔫了的栀子花,顿时了然,“去吧去吧,记得带钥匙。”林时却猛地抬起头,铅笔“啪嗒”掉在地上:“哥哥晚上不和我睡觉吗?”小孩的眼睛在煤油灯下湿漉漉的,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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