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舔舐着纸角,很快卷成灰烬,随热气飘起,又落在冰冷的青砖上。“罢了。”她低声说,像对死者说,也像对自己,“恩怨都了了,不必再困在皇陵那方寸地。”安葬了许铮放,许连城没回寝宫,只让卫锦绣随她乘了辆素色马车,按信上的地址去了城郊。车辙碾过青石板路,渐入僻静处,最后停在一片被打理得极好的竹林边。竹林深处立着座孤坟,坟前无碑,只在新修的石案上刻着三个字——许铮缘。许连城站在坟前,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铮缘……”她轻声念出那名字,忽然懂了。是“缘分”的“缘”。也是太后心里那点没说出口的念想吧——若当年她的孩子没早夭,或许就叫这个名字,或许就不必有后来这些算计。“把太后迁过来吧。”她回头对卫锦绣说,声音很轻:“还有许修言、许修颜,都葬在这周围,是她的血脉,是她的执念,总归……让她守着吧。”卫锦绣应了声“是”,没多问一个字,只转身吩咐随从去办。她站在许连城身侧,看着她望着孤坟的背影,单薄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却又挺得笔直。从宫变到葬礼,她没见许连城掉过一滴泪,可此刻她微微泛红的眼角,比任何哭声都让人心里发紧。回程的马车里很静,只余下车轮滚动的声响。许连城靠在车壁上,起初还维持着几分帝王的端凝,可当卫锦绣挨着她坐下时,她忽然卸了力,头轻轻靠在了卫锦绣的肩头。那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带着全然的依赖。卫锦绣的肩颈一僵,随即慢慢放松,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她的手很凉,许是在坟前站得久了。“锦绣。”许连城的声音闷闷的,从她肩窝传出来,“我们不会重蹈覆辙。”卫锦绣的手顿了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许连城又说,指尖悄悄勾住了她的指尖。“担心这帝位成了新的隔阂,担心我们……终究要被这些规矩困住。”卫锦绣垂下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她确实在担心。宫变平息后,朝臣们已在催着立新帝,许连城是许铮放唯一的女儿,又是平定谋逆的功臣,这帝位除了她再无第二人可选。可一旦坐上那个位子,她就不再是当年能和她在御花园里偷摘果子的连城了,她是女帝,是九五之尊,而自己不过是臣子,中间隔着的,是比宫墙更厚的礼法,是比皇权更重的世俗。这些日子,她甚至已经想好了离开的法子…等许连城坐稳帝位,她便自请戍守边关,或是去皇陵守墓,远远看着她安稳就好。可许连城这轻轻一句话,像根针,猝不及防刺破了她强装的平静,心底那点早已沉寂的期盼,竟又悄悄冒了头,让她开始摇摆。她的手微微发颤,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手腕忽然一紧。许连城猛地坐直,反手扣住她的双手,将她按在了车壁上。卫锦绣惊得抬眼,撞进她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那里面没有帝王的威严,只有翻涌的眷念,像藏了片汹涌的海,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怕。没等她反应过来,许连城俯身,吻了上来。那吻不算温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了什么。她扣着卫锦绣双手的力度很紧,指节都泛了白,可落在唇上的温度却很软,辗转间,将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那些惊惧、不舍、爱意、坚定,都揉了进去。卫锦绣的挣扎在触到她唇齿间的微凉时,渐渐软了下来,她能感觉到许连城的颤抖,不是怕她反抗,是怕失去她,怕这好不容易守住的安稳,终究留不住一个她。吻毕,许连城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缠,彼此的心跳声在狭小的马车里格外清晰。她松开扣着卫锦绣双手的手,转而捧住她的脸,指腹擦过她泛红的眼角。“锦绣,我们成亲吧。”卫锦绣怔住了,眼里的水汽还没散去,望着她,像没听清。许连城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无比坚定:“他们说女帝当以社稷为重,说女子不能为后,可规矩是人定的。”“有女帝,为何女帝不能有皇后?”她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声音软了些,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我不要重蹈任何人的覆辙,更不要放你走,锦绣,留下来,做我的皇后,好不好?”卫锦绣望着她眼里的光,那光里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又滚烫。之前那些犹豫、那些准备好的离别,在这句话里,忽然都成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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