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越浑,”许连城伸手,重新握住卫锦绣的手,这回落得稳,没再用力到发白,只轻轻扣着她的指节,“才越好捉鱼。”卫锦绣指尖微暖,先前压在心头的沉郁像是被这几句话轻轻拨开了,露出点实实在在的光。她回握住许连城的手,指尖微颤,却不再是因为疼,是因为那光——是真真切切能摸到的,不一样的希望。“好,”她轻轻应了声,眼里的叹气声早散了,只剩点头的笃定,“就照你说的做。”案头的烛火跳了跳,将两人交握的手影投在墙上,忽明忽暗的,像要散,又黏着点不肯分开的意思。许连城的指尖是凉的,攥着卫锦绣的力道却不轻,指节抵着她的手背,带着点孩童似的执拗。明明前一刻还在说“抽梯子”“捉鱼”的人,此刻眼里没了半分算计,只剩点惶惶的软,像怕手一松,眼前人就又要沉回前世的迷雾里去。“今日…留下吧…”“不能……”卫锦绣的声音轻,落在寂静的夜里,竟比烛火的噼啪声还轻。她试着抽了抽手,没抽动,便垂了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影:“宫门落锁的时辰快到了。”许连城的指尖颤了颤,才松了松力道,却没完全放开,只虚虚拢着她的手:“是因为……方才说了那些事?”她声音里带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涩,“是我把话说得太破了,让你……”“不是。”卫锦绣打断她,抬眼时,眼里没了方才商议时的冷亮,倒添了点温软的释然。她反手轻轻拍了拍许连城的手背,像哄,又像叹:“那些事压了太久,像块湿棉絮堵在心里,今日说透了,反倒像晒了太阳,松快了。”她顿了顿,抽回手时,指尖蹭过许连城的掌心,带起一点微痒的凉。“不留,是真的不必留。”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襟,动作慢,却没再回头看许连城:“你我如今要做的事,在明处,不在这方寸屋里。”许连城坐在原处没动,指尖还留着她手背上的温度,慢慢凉了下去。她看着卫锦绣走到门边,手搭在门闩上,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像怕惊了什么。门闩被拨开,“咔”的一声轻响,带着夜露的风钻了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卫锦绣正要迈出门,却忽然停住了,肩膀轻轻抖了一下,竟笑出了声。那笑声不响,尾音却有点发颤,像碎在风里的星子。她回过头,鬓边的碎发被风吹得动了动,眼里映着屋里的烛火,亮得有些晃眼。“说起来,倒也荒唐。”她望着许连城,语气里有感慨,也有说不清的怅惘:“我活了这几世,总想着一个人把路走通,或是……干脆就认了命,却没料到,最后还是要跟你并肩,才能试着把这迷局闯开。”许连城的心猛地一缩,攥紧了袖角,没敢接话。卫锦绣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停,又慢慢移开,望向远处沉沉的夜色,声音轻得像叹息:“许连城,我也无数次想过,你我之间……是否还有别的可能。”她笑了笑,眼里的光暗了暗:“可这答案,就跟眼前这局一样…”她没再说下去,却又分明把话说透了。无解。风又吹了过来,掀动她的衣摆,她没再回头,轻轻推门走了出去,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将屋里的烛火和许连城的目光,都关在了那片寂静里。瓷片撞在青砖地上,脆响炸开,惊得烛火猛地窜起半寸,将许连城的脸照得一半明一半暗。茶水混着碎瓷溅在她裙角,深一块浅一块的湿痕,她却像没察觉,只垂着眼看那狼藉,指尖攥得发白。方才卫锦绣转身时那句“无解”,像根细针,扎得她心口发疼,疼过了,反倒燃出更烈的火。“无解?”她低低重复,声音里淬着冰,又裹着不肯认的执拗,“卫锦绣,你说的不算。”猛地抬眼时,眼底那点惶惶的软早被狠绝吞了个干净,只剩沉沉的暗,像淬了毒的刀。她抬手抹过眼角,竟不知何时沾了点湿,指尖蹭过,只余下冷硬的弧度:“这局,我偏要亲手拆,你要的并肩,我给;你不敢想的可能……我也给。”窗外的夜更深了,屋里的烛火却像是被她这股气撑着,反倒亮得更稳了。往后的日子,朝堂那层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暗流翻涌得愈发湍急。谁都瞧得出吴道子这颗棋子在往上走,却少有人知,他每一步抬升的轨迹,都被两根无形的线牵着——一根是许连城与卫锦绣递来的“梯”,另一根,是他背后那只手伸来的“索”。吴道子能真正摸到权力的边,是从太子洗马这个位置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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