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内室,屏退下人,靖王脸上的笑才淡了。“陛下给了你侍御史的衔?”他呷了口茶,声音轻得像怕惊了鸽子:“倒是快。”“是。”吴道子垂首:“只是……总觉得,这步走得太顺了。”靖王放下茶杯,指尖敲着桌面:“顺才好。”他抬眼,看向吴道子:“你只需按部就班查案,到关键处,自然有人‘帮’你,记住,别贪功,凡事留三分。”吴道子应了。“夫人那边…?”“知道了,去吧。”他知道,靖王就是他在朝中的“接应”。这老狐狸藏得深,日日装糊涂,实则朝中不少“暗线”都由他把持,自己能进翰林院,能接触到太子,背后都有他的影子。只是他没瞧见,靖王送他出门时,望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吴道子是把好刀,可刀太利,若是能借他的手,把太子和那几个老臣都搅进来,自己这“透明王爷”的日子,或许就能换个过法了。而这一切,都落在了许连城与卫锦绣的眼里。卫锦绣时任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专查官员风纪,这自然是许连城的手笔。她拿着盐场小吏的供词,坐在许连城府里的花厅里,指尖点着供词上的一处:“你看这里——这小吏说,当年给他递消息的是‘王主事’,可吏部查了,盐场根本没这号人。”许连城正翻着靖王府的访客名录,闻言抬眼:“是靖王府的人,靖王去年给盐场送过一批‘账房先生’,里头就有个姓王的。”她把名录推给卫锦绣:“吴道子昨夜去了靖王府,三更才走。”卫锦绣看着名录,眉尖挑了挑:“倒是沉不住气,刚得了侍御史的衔,就去报信了。”“他得报信。”许连城端起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他需要靖王给‘王主事’递话,让那批小吏咬得‘恰到好处’——既不能牵扯到靖王,又得让皇帝觉得‘有戏可查’,好让他继续往上爬。”“那我们呢?”卫锦绣问,“就看着他借查案的由头,把人安进刑部?”“不看。”许连城放下茶杯,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我们帮他。”她指尖在供词上敲了敲:“你明日上朝,就奏请陛下,让吴道子全权负责小吏案的审讯——理由是‘他熟悉案情,且为太子属官,公正可信’。”“再顺便提一句,‘靖王殿下素喜清静,却对盐场旧案上心,前几日还跟臣打听案情,说是怕民怨扰了圣心’。”卫锦绣一愣,随即懂了:“你想把靖王也扯进来?”“不然呢?”许连城笑了笑,那笑里带着点洞悉一切的凉。“吴道子是箭,靖王是弓,只折箭,弓还在,没用。”“得让弓自己把箭送出去,再连弓带箭一起拆了。”她顿了顿:“你奏请让吴道子掌审讯,皇帝定会准——他本就想借吴道子这颗‘无党无派’的棋子,敲打敲打那些老臣,至于靖王……”她眼里的光更冷了:“皇帝最忌讳的就是‘藩王干政’,哪怕是装糊涂的藩王,你把靖王‘关心案情’的事点出来,皇帝嘴上不说,心里定会记着,往后吴道子查得越深,皇帝就越会疑心——疑心吴道子是不是靖王的人,疑心靖王是不是借查案谋事。”卫锦绣看着她,指尖慢慢蜷起。许连城这步棋,走得太险,却也太妙。她们不直接动手,只顺着吴道子和靖王的心思推一把,让他们在“往上爬”的路上越走越急,急到忘了看脚下的坑。“我明日就去奏请。”卫锦绣站起身,供词在她手里卷成一卷:“只是……太子那边,若是知道我们在利用吴道子,怕是会不高兴。”“哥哥良善。”许连城嗤笑一声:“等他反应过来时,”她眼底闪过一丝狠绝:“吴道子和靖王,早就成了死棋。”窗外的月光落进来,照在两人脸上,一个眼底是算计,一个手里是证据,竟像是天生就该这样联手——不用多说,不用多问,你递过来的刀,我便稳稳握住;你铺好的路,我便让棋子乖乖走上去。几日后,朝堂上,卫锦绣果然奏请让吴道子掌盐场小吏案的审讯。皇帝沉吟片刻,准了。吴道子谢恩时,眼角瞥见卫锦绣站在御史队列里,面无表情,竟莫名觉得后背一寒。他不知道,自己脚下的“梯”,早已被换成了“悬崖”;而身后的“接应”,也即将变成推他下去的那只手。许连城与卫锦绣站在远处,看着他一步步走向中心,只等着收网的那一天。“散朝~”“吾皇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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