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宏光高声训斥何家浩,责怪他离家出走,憎恨他懦弱寡言,骂得很凶。让何家浩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了颜面还不够,父亲还扯着他回家。何宏光心意坚决,声称回家还要收拾何家浩。陈龙安身为外人,只能礼貌地说和几句,也都被忽视了,目送着何家浩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拽走。“挺可怜的。”时至今日,陈龙安回想那天的光景还是不免唏嘘,无奈摇头,“我也担心他啊,毕竟是你弟弟,那就是我半个弟弟。后来我还特地打听过,这小子也犟,咬死了不肯说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我瞧着他小时候就是内敛了点,不至于沉默寡言,对吧?后来再见到……”何家树突然“咝”了一声,蹙眉提醒黄天龙:“阿公,重了。”“才知疼?忍着。”原来刚才温和的按摩不过是开胃菜,眼下黄天龙像是要将他错位的筋归位似的,何家树咬紧牙关也不禁发出闷哼,生理上的痛苦达到了顶峰。“靓仔,食支烟。”黄天龙拍他一下,沉声提醒。习惯与烟为伴的人都懂吸烟消愁,道理是将注意力转移,至少可以谋杀一支烟的时间。口袋里就放着一盒万宝路,何家树却发现自己全无兴趣,摇头拒绝:“能忍,来。”黄天龙用手掌化开药酒,没吭声,继续上手。何家树隐忍着。谁说他不逞强?明明疼得冷汗直冒,他居然不再发出动静了。陈龙安看得直咧嘴,屏气凝神,不敢说话。何家树扫他一眼,像个心急的看客,催促道:“继续说啊。”“哦哦,我刚才说到哪里了?”黄天龙手法过于好了,劲都用尽了,何家树疼得说话都费劲,否则一定要开口骂他没脑子,记性这么差。“想起来了!我去学校门口招生嘛,顺便接报了龙舟课的学员回去训练,高中生最多,跟浩浩同年的也不少。放学时间,学校门口那些学生都跟出了笼子的小鸟似的,笑嘻嘻的,那时我还真碰上过他一次。“他这两年个子长得快,那时候应该刚读高一,有一米七几,垂着点头,身边也没个朋友说话,孤零零的。我一眼就看见了,叫他去武馆玩,不要钱。他就像没听到似的,低头就走了。“我还想去追他呢,因为感觉他状态不太对嘛,结果你猜我那些学员怎么说的?他们拉着我不让我去,说浩浩就是这样的,怪得很,一直独来独往,没人愿意跟他玩。他们还给浩浩起了个绰号……”“什么绰号?咝……”何家树着急地追问,那黄天龙又猛一使劲,疼得他浑身都麻了。黄天龙还给了他一掌:“老实点,急什么?”“你别乱动啊。”陈龙安也叮嘱了一句,紧接着就变得吞吞吐吐的,“就……就叫他‘独仔’,何家独苗嘛,但我总感觉他们叫的像是‘有毒’的‘毒’,反正不好听。你也别生气,小孩子没轻没重的,咱浩浩也未必乐意搭理他们呢,对吧……”何家树不再说话,静静体会着彻骨的疼痛,那阵阵疼痛却戛然而止了。黄天龙挪开手,告诉他先别起来,转而去水盆前洗了个手,叮叮当当地找出个茶缸,制作膏药,搽在他的背上。“可以起了。不许久坐,不许久卧,也不许久站。你去那边窗户下晒太阳。”何家树默默聆听医嘱,起身后下意识去拿自己的t恤,又遭到黄天龙的拍打:“药油还没干,要你去晾啊!”“哦。”他像失了爪牙的野兽似的,赤着上身走到窗边,半倚着身子,单手插进口袋,碰到烟盒与打火机,许久都没说话。陈龙安站在阴影里审视着他,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他半边身子沐浴在阳光里,却怎么看都觉得神情是阴郁的。陈龙安的热心肠上来,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多说几句:“咱们这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何家嘛,就剩他一个了。你刚走的时候,他就算轻轻磕了、碰了,何家都要找到人家里算账。村里都知道,时间长了,那些孩子不敢跟他一起玩也正常。现在他马上要高三了,各方面都压力大。我一直觉得他挺可怜的,这些天劝过你多少次,让你说话别那么重。你自己就不心疼?你还说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是恶霸啊?人刚在我这买了一年的课,我可不退钱。何况让他强身健体也是好事呢……”口袋里的手已经攥住那盒烟了,膏药的味道比药酒的还难闻,何家树干脆把烟掏出来,抽出一支向前示意。陈龙安被熏得头疼,摆手拒绝,他便衔到自己嘴里,点着了。“我出钱,你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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