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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ldo;这也好。&rdo;张氏高兴的点了点头，吩咐一旁的碧芳给李氏带路。

李氏走后，张氏又借口把李氏留下来的于嬷嬷支开，这才舒了一口气，柔声说道，&ldo;芷云侄女，你受了什么委屈就尽管对舅娘说。&rdo;

姚芷云的眼泪就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哽咽的把去宗平侯府的经历说了一遍，当她讲到李氏当着宗平侯夫人说她和那个蔡文平很是投缘的时候，张氏忍不住差点摔了手上的茶碗。

&ldo;好狠的心……&rdo;张氏脸色阴郁，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思，握住了姚芷云的手说道，&ldo;一切有你舅舅和舅娘呢，不要害怕。&rdo;

等姚寒允和金穆文来探望的时候，张氏便是寻了机会悄悄的把事情的经过透露给了金穆文。

金穆文可没有张氏那么多的顾忌，当场便是摔了茶碗，怒气腾腾的质问李氏。

李氏那套在手上的玛瑙镯子还没带热，就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立时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婚事

李氏战战兢兢的，抓着姚寒允的手哭道，&ldo;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冲着我发火？&rdo;

金穆文瞪了眼李氏，拉着姚寒允进了西次间。

屋内点着一根玉兰花的檀香，闻了便是让人心浮气躁的情绪稍许的消散了些。

&ldo;寒允，你还记得吗，二十多年前，在青州的祖宅里，你我还是青葱少年，兰妹妹也正如盛开的玉兰花一般娇憨可爱的年纪，你们总是偷偷背着我一起吟诗作画，还当无人知晓。&rdo;金穆文露出几分宠溺中带无奈的笑容，又说道，&ldo;有一次，你们两个人偷偷去荷塘边采莲子，突然下了大雨……&rdo;金穆文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背手而立，低沉的说道。

&ldo;别说了。&rdo;姚寒允别开了脸，打断了金穆文的话，只是眼中却盛满了忧伤。

&ldo;怎么不让我说了，自从你离开京都之后，我们好久说过以前的事情了。&rdo;说道这里顿了顿，眼神渐渐变的迷离，似乎陷入某种回忆当中，&ldo;那场大雨下到了傍晚，还是我发现你们不在，趁着父亲没有察觉，偷偷的寻了过去，你们依偎在荷塘边太湖石下，如一对璧人一般当真是亲密无间，那时候我可是真是吃味。&rdo;

&ldo;叫你别说了。&rdo;姚寒允面带痛苦，声音尖锐的说道。

金穆文像是没有听到姚寒允的话一般，继续说道，&ldo;父亲在兰妹妹六岁那年把她领了过来，那时候我已经是十岁，她才这么大，粉雕玉琢的像年画上的小童女，我看了便是喜欢上了这个妹妹。生怕她不习惯，什么都让着她，哄着她，就连弟弟穆广也是千般呵护着她，兰妹妹虽然没了父母，但是尤其早慧，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只有在你跟前，她才会露出少女的天性……，就是这样我如珠如玉的疼着长大的妹妹，我把她托付给你，但是你是怎么做的？&rdo;

&ldo;穆文，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rdo;姚寒允扭着一张俊逸的面容，痛苦的低吟道。

&ldo;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当父亲知道了你们的事情便是跟我说，你这人虽天纵奇才，但是为人太过耿直，不知通变，不入仕还好，说不定着书然后名垂千史，只是一旦入仕……，并不是郎配，但是我想着我们从小长大的情分，想着兰妹妹对你的情谊，便是劝了父亲把兰妹妹许给了你。&rdo;金穆文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定定的注视着姚寒允，一个字一个字郑重说道，&ldo;你们之间到底有了什么间隙，闹的最后兰妹妹宁可死在青州老家也不肯跟你去川州，这个我已经不想知道了，只是如今芷云是兰妹妹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我是不能看着她受委屈的。&rdo;

姚寒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他颓然的说道，&ldo;芷云虽然是我的女儿，但是芷琪也是我亲生的，内子的做法虽然有些过激，总归是一片慈母之心。不过，你放心，我怎么不会让芷云嫁给蔡文平那样的傻子。&rdo;

金穆文知道既然姚寒允这么说了，以他的秉性自然不会失言，但是心里怎么也无法放心下来，李氏不仅在吃穿用度上苛待姚芷云，并且还想把她嫁给宗平侯府家的傻子作为挽救姚芷琪婚事的筹码，可见其品性之恶劣。

想到这里，金穆文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出口道，&ldo;我看不如让芷云去我哪里住些日子吧。&rdo;

&ldo;前几日不是刚回来？&rdo;

&ldo;她才不过回来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叫我如何放心？干脆，她的婚事你也别操心了，我自会让内子去寻合适的人家，嫁妆我也早就给她备好了。&rdo;金穆文斩钉截铁一般的说道。

&ldo;这怎么行？&rdo;

&ldo;怎么不行？&rdo;金穆文像个孩子一样坚持道……&ldo;不行，不行……&rdo;姚寒允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两个人面面相视，忽然间同时笑了出来，岁月似乎如同回到青葱的少年时期，两个人每次有了争执，都会这般争吵，开始还会应经据典，大谈特谈，到最后就如同闹别扭的孩子一般。

这边的姚芷云自然不知道金穆文是如何跟姚寒允说的，总之这天晚上，她又搬回了不过阔别几日的金府。

最高兴的摸过月素月，她一直心心念叨，终于如愿，如何不高兴，一会儿兴奋的指挥者粗使丫鬟打扫这里，又换着帐幔，总之忙的不亦乐乎。

到了金府之后，姚芷云的病自然不药而愈，不过几天就又生龙活虎起来，一直担忧她的金穆文和张氏也松了一口气。

晚上，金穆文有些心不在焉的翻开着书籍，张氏在一旁做着针线活，朦胧的灯光下，映出她恬淡秀美的面容。

好一会儿，金穆文叹了一口气，却终是一言不发。

张氏放下针线活，&ldo;老爷，你可是有事对妾身说？&rdo;

金穆文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道，&ldo;白阁老家的二小姐怎么样？&rdo;

提起这个白香寒，张氏不自觉的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ldo;不愧是白阁老家养出的女儿，知书达理，温婉恭顺，容貌也很是俊俏，和我们盛儿站在一起犹如一对璧人一般。&rdo;

&ldo;盛儿他自己的意思呢？&rdo;

张氏有些不安的看了眼金穆文，嗔道，&ldo;这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再说，白家二小姐那样的容貌性情，在这京都也算是万里挑一的，人都说要不是晚生了几年，兴许还是太子妃的命呢，这样人选盛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rdo;说道这里竟然带着几分的埋怨。

金穆文想起白日的情景，这萧索的秋日金景盛却满头大汗的走在抄手游廊是上，恰好被自己撞见，他慌慌张张的摸样，让他起了疑，逐一询问才知道，因为担心姚芷云的病情，又听着郊外法善寺的平安符灵验，大早上就告了假，连翰林院都没有去，直奔法善寺诚信求了枚智空大师亲自开过光的平安符，准备送给姚芷云。

金穆文如今还记得金景盛当时的眼神……，那并不是表哥对表妹的关怀，而是一个男子对心爱女子的火热情意。

白阁老是他的恩师，这些年来对他知遇之恩自然是不在话下，白阁老几年前见过金景盛，见他容貌才情皆是上上之选，便很是喜欢，这才有了后面属意让自家女儿嫁过来的意愿。

白家二小姐是白阁老的老来女，当真是犹如掌上明珠一般娇宠着，为了给女儿寻一门合适的婚事，可真没少费心思，能看上金景盛也是在金穆文的意料之外……，自家儿子娶了白家二小姐自然是好事，白阁老门生布满天下，在朝中又颇有势力，有这样一个背景的亲家，对于金景盛的前程而言当真是大有益处。

可是，姚芷云怎么办？

金穆文想起姚芷云那苍白的脸色，委屈的神情，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很是压抑，如果能让姚芷云嫁给金景盛……，有他看着，儿子也喜欢，自然是皆大欢喜。

思来想去，一边是自己恩师的嘱咐，一边是自家妹妹的唯一的血脉，金穆文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张氏和金穆文少年夫妻，又惯于察言观色，自然多少了解他的心事，见他皱眉头一副忧心的摸样，便是劝慰的说道，&ldo;我知道老爷是担心芷云外甥女，我自然会多费些心思，给她寻一门好婆家。&rdo;说道这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金穆文的脸色，见其无怒意，便是大着胆子，接着说道，&ldo;老爷，白阁老家的婚事那可真是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的好事啊，再说您也不能让白阁老下不来台面不是？要知道这婚事可是他家先提出来的。&rdo;

金穆文把书一下子摔在地上，倏然站了起来，他有些心烦意乱的说道，&ldo;我出去走走，别等我了，先睡吧。&rdo;

张氏向来以金穆文马首是瞻，自然不敢有异议，忙喊了金穆文身边的小厮，让他随身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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