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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第1页）

佟彤心焦地等到了周末。刚收拾好东西出门，回头一看：&ldo;希孟，你也来啊。&rdo;

希孟理所当然地回答：&ldo;上次没逛够。&rdo;

他原本是无家可归，被迫跻身书房，说好了半年，眼下已经熬过了一半时光。

附近能吃到的美食已经吃差不多了，现代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已经体验了个遍。他最近颇有些百无聊赖，一听佟彤要去再次造访大柳树市场，也不放过这个找乐的机会。

还知道给她省钱，&ldo;不打车，就坐地铁。&rdo;

佟彤见他穿着汉服准备出门，赶紧拦住。

&ldo;麻烦换身低调点的衣服。您这副模样下地铁，还是晚高峰，我怕围观人群引起地铁瘫痪。&rdo;

他眼角不易察觉的一笑，依言换了普通风衣。

依旧是傍晚时分来到市场，顺着白老板的指点，马上就看到了当初那个黄铜望远镜的摊位‐‐

佟彤：&ldo;！？&rdo;

上次没注意，今天才发现：摆摊卖东西那位，怎么有点眼熟啊？

希孟也有点错愕，朝她使个眼色，手机里翻翻，翻出一张年代久远的动图。

手持灭火器的马尾少女，朝着一张吞云吐雾的大脸疯狂扫射。

佟彤哀嚎：&ldo;你还存这图？&rdo;

当初那个在午门上吸烟屡教不改、被她喷了一头干粉的游客，是个油腻中年男，穿个金龙马甲，戴个玉貔貅，还留了一头滋滋冒油的长发，全身上下恨不得写满&ldo;文化&rdo;俩字儿。

希孟抬头，端详一下远处那卖家，轻声问：&ldo;我怎么觉得是一个人啊？&rdo;

佟彤点头：&ldo;对，你看那包浆手串。&rdo;

当初那个自称是专业鉴定古董、非要拿强光手电照射古画的拽哥，原来是个摆地摊卖破烂的……

当初他拿着个聚光手电筒，非要&ldo;鉴定&rdo;千里江山图。虽然没对画作造成什么永久性损伤，但希孟想起来依旧浑身不舒坦。

&ldo;这儿允许抽烟吗？&rdo;他指着那人手里的烟，非常有教唆性地问。

&ldo;露天场所，可以。&rdo;佟彤悲哀地回答。

他叹口气，&ldo;他或许还认得你。我去问吧。&rdo;

走上两步，又回头，面带得意，&ldo;你瞧，带我来对了吧。&rdo;

手串男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屁股两边的肉挂在马扎边缘，稳如泰山地坐镇地摊中央，一边吞云吐雾，一边仰着脸，打量过往的顾客。

&ldo;古字画古陶瓷……名人题押……纯看眼缘……捡漏价甩卖……&rdo;

他小声嘟囔，好像真的怀揣稀世珍宝，不得不低调行事一样。

旁边几个摊主不时跟他交头接耳，管他叫&ldo;马老师&rdo;。

这年头谁还不是个老师呢……

希孟走过去，把那个黄铜望远镜给他看。

&ldo;卖家，这东西……&rdo;

&ldo;是我这儿出去的，&rdo;马老师一看就认了出来，吐一口烟圈，&ldo;怎么了，东西售出，一概不退不换。&rdo;

&ldo;可否请问，此物您从何处收来？&rdo;

希孟问得很有礼貌。马老师虽然跟他有仇，但佟彤早已帮他大仇得报，他后来在网上找了当时的视频看，全程翘着嘴角，觉得马老师顶着一头干粉的模样特别风花雪月，有种赛博朋克的美感。

不过他这次的礼貌没有得到对等回应。马老师压根不搭理他。

希孟也多少知道点江湖潜规则，蹲下来挑挑拣拣，拿了几样小物，又问：&ldo;卖家，这望远镜是哪儿来的？还有类似的货吗？&rdo;

弦外之音就是，您只要告诉我，我就照顾您生意，再在这儿买几样东西。

马老师却依旧不买账，警惕地看他一眼，冷冷道：&ldo;知不知道行规？旧货从来不问出处。&rdo;

过了一会儿，又冷笑：&ldo;想知道也行，先交三千块手续费。&rdo;

摆明了不告诉你。

那望远镜倒不一定是非法所得，否则马老师早就戴着他的貔貅手串，到铁窗后面去摆摊了；但来源也不太会是堂堂正正，因此作为卖家，马老师也不能开这个口。若是他交代了望远镜的来历，那他摊子上那一堆&ldo;名人字画&rdo;，个个都得编个传奇的来历，也挺烧脑的。

佟彤怕马老师认出她来，躲在希孟身后，听了几句，也知道人家难以攻略，悄悄说：&ldo;不如咱再想办法……&rdo;

马老师看出希孟不是来淘东西的，毫不客气下逐客令：&ldo;要是不买东西就走开点儿，我这儿的都是拍卖行级古董，碰碎一个够你赔得倾家荡产！挪开挪开！&rdo;

希孟冷笑着走开两步，站在他旁边两米开外，静静观察他摊子上的&ldo;宝贝&rdo;。

马老师自然浑身不舒坦，把那包浆手串焦躁地盘得啪啪响，左摇摇右晃晃，想用后背挡住自己那些&ldo;展品&rdo;。

但他刚一挪动，希孟随便一转身，抱着胳膊，又出现在他身后。

这下好了，路过的游客本来都被他那些琳琅满目的古董零碎所吸引，现在全都目光冲上，不错眼珠子地看着这个遗世独立的美少年。

不少人轻声嘟囔：&ldo;他卖什么的啊？咱过去瞧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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