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吧,谁、也不要追击了。

这里遇到了一个更大的问題。

在午后阳光的映照下,甘宁等人在辽阔的荒原之上以极快的速度奔驰。

马背起起伏伏的颠簸中,甘宁思潮起伏。

林冲明明还有余力追赶,虽说可能杀不了自己但要想把殿后部队尽数留下让自己蒙受极大的损失,以会稽兵的强悍还是可以做到的,可他又为何放弃了?

“不管怎样,一定要倍加小心才行,他可是向來以行奇计而著称的……”不过,只要黄金在手,刘琦所答应的重建江夏军的经费也就有了着落,黄老爷的仇也就有了希望。

当前的处境,还是乐观的啊。

甘宁对此抱着相当大的期望。

然而,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直到申时來临,甘宁都沒有在阳新等到运输队的归來。

难道他们中饱私囊了?不,绝不可能!他们都是自“锦帆贼”这个名头出现以來,就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们是何为人自己应该清楚!

耳边再一次传來王威的聒噪,从进城却沒发现运输队开始他就沒停止过唠叨,甘宁现在都有些后悔救了他了。“为了江夏残军而隐忍,为了对刘琦献殷勤,呵呵,我甘宁究竟做了什么?”甘宁自嘲一笑,或许当他答应黄祖招安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不能做原來的那个自己了。

诺言,到底能不能兑现呢?

甘宁的心中也越发窝火:让咱们自己收回江夏,而他们不会动用襄阳周边一兵一卒,是啊,像王威这样的脓包來帮忙又能做什么,不过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罢了。还真的不如给钱给粮咱们自己动手!哼,不就是不想和孙权闹翻么?人家夺了你的地你还笑脸相迎,要不是、要不是自己答应了故去的黄老爷,谁他娘还想呆在窝囊的主子麾下……不,我甘宁并沒有他那样的主子,我的主子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黄祖!

只是,当他无意识扭过头到黄射的时候,心中那团火似乎忽然就熄灭了大半:窝囊的主子么?这位又能好的到哪里去呢……我也只是尽人事安天命了吧。

甘宁已沒了兴致,而黄射正在应付喋喋不休的王威,两人争锋相对吵得面红耳赤。“他们沒有回來的话,应该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吧?”甘宁的心中倒是有了荒唐的想法,他宁愿黄金真的是被他们带到了别的地方,哪怕是被他们给私吞去了。“生不见人总比死不见尸,來的更好吧?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当大哥的总是希望你们活着……那么我就算是被怀疑,也能够欣然接受了。”

吵架在意料之中的不欢而散中结束了,可令甘宁沒有想到的是黄射接下來的举动。

“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你实话告诉我吧。”见对方愣了一会儿,黄射接着说道:“无论你是怎么做的,我都会把此举当成是当时情形下你所采取的万全之策,但是现在,我想要知道那笔黄金的下落!你、会告诉我的吧?”

“连你也不信我?”甘宁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不,我是信任你的!所以也请你毫无保留的信任我吧!那些黄金,咱们自己使用或是上交州牧,咱们再商量!”反正王威也沒在城中到黄金,更不知其所在,黑的白的还不就是靠自己一张嘴么?

“他们应该是出事了,我马上带兵出去接应!”既然你信我,那么就表现出來给我啊。

可是,黄射给出的答案是残酷的:“你想要一去不返?”

“呵,呵呵,呵呵呵……”甘宁忽然笑的很荒凉。

心冷了,解释还有必要么?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就把你内心最真实的东西给反映出來了啊,别说我在你身边帮忙了,就是水镜七绝之一來帮你,恐怕也难以成事啊。收复江夏有点运气也许能行,但保住江夏、让这里如同黄老爷在时那般**自主,百姓安乐,只怕是难上加难啊。

“这样吧,把地点告诉我,就由某亲自跑上一趟,你与王将军安心守城以防不测。”

甘宁还有别的选择么?对方想要带走的,只怕是自己的直系部队吧?

哼,小人之心,从來都是如此龌龊!

考虑到林家仁所部的作战能力,即使听说他们已经在边境消失无踪了,黄射此趟出门竟也带了三千人马,其中甘宁直系部队一千人顶在最前方,两千守城部队拖后,就像是督促着前方的士兵前行一般无二。

他们的目的地是覃水洞,是甘宁之前嘱咐运输队的一个歇脚点,那是他做土匪时期使用过的山洞,位于当时的边境战场北面,当时甘宁为了防止被跟踪,故意选择了先西后北的路线,多年的作战经验告诉他,在丛林中变换方向总是最容易摆脱尾巴的。

不过他们真的在那的可能性并不太高,只是黄射并不想放过任何可能罢了。

他的行事作风虽然有所争议,但并不代表他是傻子,全无分析能力。

在甘宁面前那么说话,也无非就是确认对方忠心几何又到底是否与此事有关,至于黄金未至,说不定真的是丢失了……才怪咧!别忘了那些人都是什么出身,这种事情他们应该沒有少做,绝对不能排除黄金被他们私吞的可能性!

可是事实却是让人难以理解的:覃水洞确实有他们來过的痕迹不假,但这散落在洞外的却是马车的残件,横七竖八的车轮、刀砍斧凿的车身、断裂崩坏的武器铠甲,以及血肉模糊的尸体。

到处都搜不到余留的黄金,难道是一起杀人越货?

“甘宁说他和王威是从南边杀出去的,而敌人并沒有追击。难道是他们知悉了此处追了过來抢去了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