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仁自从被孙霓慧的大宅门里出来后,会同玲一道余音绕梁般地回到了家里,其间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个路人、不知道踢到了多少只阿猫阿狗,好在并没有电线杆之类的东西,否则林家仁应该是横着回去的。在玲来,这个呆呆傻傻的上司对自己的喊叫提醒置若罔闻也就算了,居然还乱带路差点就出城去了,这就有点过分了。

回到家里之后,刚好马忠也在,估计是林家仁一走他就打好酱油回家了,到林家仁这个愣神的状态,他也跟着发愣了。

马忠小人书,寻找下一张脸谱的素材和灵感,正有所得的时候,“唉~~~咋办呢?”林家仁拉着长音唉声叹气。

马忠拿起画笔,将脑中的灵感描绘,也就是试验新东西的时候,林家仁端起碗水面带哀怨:“唉~~~果然逃不了么?”

“主子,在下能分担一下你的忧愁么?”估计再不发言,马忠得直接跑到青楼去呆着了,他貌似已经受不了了:“算我求你,就说说吧,这都下午快吃晚饭的时间了,我可不想继续承受一个晚上。”

“唉~~~这事你是分担不来的……”林家仁一脸垂头丧气,同时又意味深长的说道:“玲、马忠,还有颖儿啊。说不定我们今后的生活会很悲惨,但是你们说不定马上就能提高俸禄,这样的话还愿意继续跟着我么?”

“嗯?”马忠完全没管“悲惨”二字,他的耳朵里显然只保留了“提高俸禄”四个大字,立马向着之前避之唯恐不及的林家仁靠拢了过来:“我没听错吧,主子是说要加薪?”对于已经欠了一屁股债都很少出门的马忠来说,靠借钱来过日子,真的不如自己花自己的来的舒服,毕竟颖儿那里始终是计划经济,每天就只有那么多而已。

“俸禄什么的能提高我倒是很感谢,不过大人啊,您这个‘悲惨’到底是何意?”了眼家里的财政大臣外加管家婆颖儿此时仍是一脸高深莫测一言不发,玲开口问道。

“颖儿,我的好颖儿你怎么不发表意见呢?”显然林家仁也观察到了这一点。

“主人的事、颖儿清楚、得很。”简单的回答,却一语中的:“不就是、被献小姐、上了么?”颖儿多少有点嘲讽的语气,多大点事啊,愁成这个样子,你要不喜欢人家,拒绝不就完了?

不愧是跟着林家仁快一年了,颖儿还真是相当了解他,林家仁倒是一拍脑瓜,忽然之间想起了,似乎颖儿每天都要去给尚香姐做饭来着,而且献小姐貌似也经常来蹭吃蹭喝……果然又是三个女人引起的一台戏啊,等等,要是说颖儿都知道这事的话,那么尚香姐……林家仁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自己没有自作多情表现的一脸笑意、花痴傻笑外加鼻孔朝天,否则这要是一个她们合起来的局可就惨了。

“我猜也是这样,光是宅子上空笼罩的云彩就已略知一二了。”玲居然也是一副不过如此的模样,这深刻地打击到了林家仁的自尊心——怎么你们都知道。

“是不是说如果献小姐对你其实没意思的话,我就不能加薪了?”这货压根就不关心他上司被谁上的问题。

“……这样很没成就感吔,打击感满载倒是事实!”林家仁翻了翻白眼,怎么最近都流行下克上了:“那个,我就假设一下好了,假设啊,如果孙霓慧小姐,也就是献小姐她真的上我了……”

“这得有多不开眼啊!!!”玲首先发表了自己最正确的法,然后干脆不理林家仁,喊着颖儿一起到厨房帮忙去了,目前还是晚饭要紧。

望着两个女人远走的身影,马忠也学着林家仁长叹道:“唉~~~主子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外出了一趟就疯了,果然出门需谨慎啊!”

“……”本来林家仁觉得这已经够打击人的了,没想到更刺激的还在后边——

马忠抹了一下涂满油彩的脸蛋,语重心长地说道:“也许献小姐只是想为你找个士族的女子联姻,毕竟主子你也不小了。主子你曾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想大概就是这么种情况吧……而且在这注重出身门第的时代,主子你又来历不明,能当上主簿同时还能领军进而成为了会稽的重臣,这本身就是一件在其他地方难以想象的事情。迎娶身为一州州牧的诸侯之姐,只怕是只有对等的地位才可能实现吧。我游历四方,会稽已经算最为开明的地方了,但恐怕在这一点上还……说的有点多了,但所谓忠言逆耳,主子勿怪!”

马忠一本正经的说辞,倒是让林家仁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现在心中除了汗颜丢人之外,就是无比庆幸了,庆幸自己没有得意,没有自作多情,没有过于失态。

就在林家仁往茶几上摆上新的一副杯具的时候,凌统来访了。

“猴子……”

“狐狸,先说好我不是来找你玩的。”凌统劈头盖脸就挥手阻止了林家仁接下来的动作:“所以色子就别拿了。我来只是因为,主公有请!给你个建议,狐狸你最好以最快的速度,不惜动用任何手段,立刻马上去见她,否则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就不好说了。”

“啊咧?!”这还没到秋后就要算账了?就猴子的语气来讲,肯定没什么好事!

林家仁的预测很果断,这个召见的原因九成九都跟她姐姐上午的召见脱不了干系。

此次召见的地点,不是什么会议室侧室,也不是什么私人会客厅,而是林家仁有一段时间没去过的、令他充满各种悲催回忆的地方——尚香姐私人演武场。当然这个名字是林家仁给起的,但那间屋子的大小充其量算个小型健身房,这是尚香姐平时练武的地方。

当然,这也是林家仁和尚香姐对练,准确说应该是被指导武艺顺便挨打的地方。还没走进去,林家仁就冒冷汗了,一走进去更是满头大汗。屋里一边摆放着经林家仁建议之后作出改良的新型沙包和稻草人,一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盔甲,皮的、铁的、青铜的,一就是被反复利用过的东西,屋子的最里边则是尚香姐收藏的各种刀剑以及长弓,当然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以木板固定在墙上的一支箭矢,据说这是他老子挂的时候从插满尸体的箭矢中拔出来的其中一支,还有种据说这是射中他老哥孙策眼眉的那支。

总之众说纷纭来来去去也就这两种,还都是林家仁散布出去的谣言,因为尚香姐本人就从来没有提起过这支箭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