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黑白两色的云浪并拢一处，形成了大到离谱的太极图。这太极图乍一出现，就开始了旋转，不停地向四面八方膨胀着。所过之处，高天的云海尽被遮挡。地面之上狂风呼啸，飞砂走石，枝叶乱飞，好像世界末日到来了一般。

空前的压力摞在心头，甘平岳和李默都一言不发，在林子里疯跑个不停。身上的雾气越来越淡，能遮住两人身形的树木也越来越少，头顶的太极云却越来越近了。

“就是现在，这段十丈的路没有遮挡。是生是死，拼了！”甘平岳对李默低吼一声，陡然冲出了林海。

李默紧随其后，前冲数丈，然后猛然纵身跃出。

在两人跃向的方位，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正是万载恒流的东华江！

只是这里的东华江还没有中下游那般浩浩荡荡，波澜壮阔的气势。反而水流湍急，且深陷在河谷之中。

甘平岳以漂亮的姿式扎入水中，水花不兴。刚浮出来就马上回头去李默。

李默的运气就比较差劲了，因为不敢动用法力，又不如甘平岳熟悉地形。竟直接一头顶在了一颗水中刺空的岩石上。然后脖子一歪，这才栽进水里。

“我……靠，李兄你没事吧？”甘平岳惊得差点把心脏吐出来。普通的修士不动用法力，这么一撞哪还有命在？他连忙游过去探问。

李默的白犀分身怎么可能会有事？也就是河谷太浅，再深点儿他都能把石头撞碎了。浮出来后晃晃脑袋道：“没事，接下来怎么走？”

甘平抽空扬头了天，发现头顶的太极云并没有突然波动或加速向这边扩展，心知大概没被发现。心头暗叫侥幸，见两人身上的雾气快要散掉了，便示意道：“钻入水下别出来，过上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李默依言，与他一同钻进了水底。不过片刻，并未催动法力，体外的黑袍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这袍子慢慢勒紧，扩展，不片刻就将整个人都一丝不露地包入了其中。最后，水下的两人竟然化成了两条漆黑细鳞的大鱼模样，有鳍有尾，呼吸之间，两鳃自动，端得是神妙无比。

到了这时，李默哪还有不懂的。有模有样学着鱼游，顺流而下。

头顶的太极云气慢慢将搜索的重点放在了东方。虽然始终都没追上二人，相距却从没超过上百里远。

不过李默自觉两人的法袍本就有屏蔽元婴级神识探查之能，现在又变成了鱼，混入大江之中，这次逃掉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在从一道近百丈高的瀑布上飞跃而下时，还是发生了点小意外。却是李默再次走了霉运，竟然再度一头撞上了一破又黑又硬的大石头。这次就比较干脆了，直接将大石头撞成了粉碎。

他倒没放在心上，还在那傻傻地游着呢，甘平岳却连忙靠过来，传音道：“小心，你可能要露馅了。”

说罢，鱼肚子下伸出只手臂来，手中还紧攥着把小刀。这小刀在鱼肚处轻划了一记，切下块鱼皮来，一巴掌拍到了李默的头顶处。

李默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一撞竟将脑门处的鱼头撞破了个缺口，正有一缕头发不甘寂寞地钻来钻去。

这两套法袍估计连法器都算不上，而是某种奇物。要不然也不会这般的脆弱。

甘平岳切下的鱼皮正按在那缺口上，轻揉了一会儿，鱼皮便自动长好了。他化身的大鱼微微一笑，摇头摆尾，继续前行。

李默吞了吞口水，在某一刻竟找到点“基情四射”的感觉，不禁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