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小院，将岸身心俱疲。

从那个漫长的梦境醒来之后，他已经连续三天两夜都没有合眼了。

更不用说，他还在红莲教旧址被阴鬼吸取了不少阳气，搞成现在这副气血两亏，形容枯槁的衰样！

但是他仍旧不能合眼不能休息，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

要在不到五天的时间内练成黑水真诀，他其实也没有必成的把握。

但是豪言壮语已经提前撂下，此刻的他没有任何退路，只能破釜沉舟，一门心思向前冲，不成功，便成仁！

关紧房门后，将岸从怀中摸出了照鬼镜。

小心翼翼地解开镜子背面的养魂阵后，一股凶厉，残虐而狂暴的恐怖杀意毫无征兆地从养魂阵中喷涌出来，本该存有数百阴鬼的阵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阴气重到快要显形的瘦削鬼影，正满含煞气地站在阵心的符文上瞪视着将岸。

那是一只未经炼化的天然灵鬼，他已经把养魂阵里的其他阴鬼全都吞噬掉了！

大多数留在人间的阴鬼都没有灵智，只是凭着临死前的那一股怨气和对生人阳气的无限渴求而懵懵懂懂的存在着。

而有些怨念特别强烈的阴鬼，不仅可以吸食生人阳气，还可以通过吞噬同类的阴煞之气来壮大自己，进而重新产生灵智，逐渐恢复生前的记忆——这就是灵鬼。

大多数灵鬼都是由某些修行者使用特殊的灵器和手法培养出来的。

也有极少数特例，就好像眼前这只一样，完全凭着本能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这么瞪着我也没用，你已经死了三十多年，过去的仇人也该化成灰了。”博学就是方便啊，让将岸可以直接运转“通灵术”和灵鬼对话。

“不可能！袁天一那个老贼当时已经修炼到了元婴境三重，哪有那么容易殒命？”灵鬼狰狞可怖的面孔在照鬼镜里显得愈发惊悚瘆人——他生前是被活剐千刀致死的，扭曲的五官重现了他死前的极度痛苦，难怪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袁天一？这个名字好熟悉…唔，他好像是东魏帝国的护国法师。”

“原来这个老贼已经混到了护国法师的位置！”灵鬼闻言更是怨气冲天，“我红莲教数十万大好男儿的鲜血，才染红了他的顶戴花翎（勿吐槽，只是一个世界的设定而已），此仇此怨，老夫踏遍黄泉九幽也要让他血债血偿！”

原来这只灵鬼正是当年红莲教的大祭祀项无天死后转化的，他生前是一个金丹境界的道门修行者。

这下子捡到宝了！弄清原委以后，将岸心中大喜，这个项无天灵智已生，又恢复了不少生前的记忆，还曾是一个修行中人，练起黑水真诀来一定事半功倍。

然而，当将岸对项无天说了黑水真诀的事儿之后，却遭到了对方的断然拒绝。

“你现在还待在我的养魂阵里，只要我稍微改动一下阵势，把养魂阵变成灭魂阵，你就立刻烟消云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如此你还是不肯？”

“老夫乃是道门弟子，与那袁天一争得也是宗门气运，虽陨落成鬼，也是时运不济，无关道统大义。现在让我转修魔门功法，那就是背道而行，我宁愿以魂殉道，灰飞烟灭，也绝对不作此叛道之事！”项无天闻言摇头不止，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只是替我行功转法而已，算不得什么转修魔门功法。”将岸耐心地解释道，“更何况道魔两家修行的目标本无不同，都是为了证道不朽，你又何必如此仇视抗拒我魔门中人？”

“我道门修生养性，不食五谷，淬炼元神，但求证得道法自然，脱去这副丑陋的外壳；而你魔门却逆天而为，滥杀纵欲，非要把这具**之源修炼到不朽不灭。如此大的反差，你居然视而不见？”

“我且问你，那袁天一是道门弟子否？”

“是。”

“将你千刀万剐的人是道门弟子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