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12月,张蜀生马不停蹄地在共和国各个地方视察,尤其是一些高精尖的科技项目和最顶尖的工厂项目,都是他重点视察的目标。

1946年即将过去,张蜀生不想浪费时间,这一切都是为了1947年的科技大跃进,说是大跃进,其实是上马了许多重点战略工程,集中全国的人力物力对重大科技项目进行攻关,一些如伏羲号这样的重大国防军事工程进行最后的冲刺,因为,1947年注定将是帝国突飞猛进的一年。

从科技到工业发展,从农业到经济发展,从民用到军用发展……

12月28日,星期六,澹台回到位于汉京山的家中时,却发现干爹还没回来。明显有心事的澹台,闷闷不乐地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了刚刚从东北归来的干爹。

“干爹!!!”

见到张蜀生回来,澹台连忙上前接过他的大衣挂好,两人走进书房。“干爹,我去给你泡茶。”

看着忙碌的澹台,张蜀生这一个月以来跑得有些枯燥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澹台身上有一种青春活泼的气息,很能影响人。再加上她靓丽的外表,小公主一般的清纯可人,整个人如同前世张蜀生初见自己女友时的印象,那个长发飘飘,总爱穿着一条白se长裙,脸上会不自觉地lu出些许羞赧,很容易脸红的女孩子。

澹台静茗,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了,张蜀生却丝毫没有淡忘。心里总有一个她的位置,只是如今,对前女友的怀恋。分担了少许到澹台洛妤身上。

毕竟张蜀生回到这个时代,是没有中间时差的,直接从后现代来到了这里,算起来和女友分开的时间也不过三十年而已。有的人是富贵忘糟糠,张蜀生却恰恰相反,如今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了,他却总是不经意间想起静茗。

望着眼前的小丫头弯身泡茶的样子,张蜀生仿佛出现了刹那的恍惚。后世的时候,每次累的东倒西歪的回家时,她总会亲手泡一壶清茶给自己。连弯腰的动作都是那么像。

“难道,我对静茗如此恋恋不忘是因为洛妤的缘故……”

只是转瞬,张蜀生不禁摇摇头把眼前的画面散去。映入眼帘的是小丫头俯下身把泡好的一壶茶放在自己桌前。小丫头也19岁了,刚刚考上了帝国大学(原华夏大学),是一名植物学专业的学生。

那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茫然无助的小家伙。也就才5岁,还是1932年的时候了。如今,转瞬都已经是1947年在即了,小丫头也马上满20岁了。

澹台弯下腰。v字领的毛衣微微lu出一些春光,张蜀生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丫头,下次不许在外面穿这种衣服。很不雅观。”

“我才没有,在外面的时候,我都小心翼翼的……”

“那你是说你现在是故意的了……”

话刚说完,张蜀生就觉得不对,果然小丫头的脸就红了。澹台在家里的地位一直非常奇特,甚至何凝和陆允言二人还暗中给小丫头灌输了一些什么奇怪的思想,张蜀生也没空深究,但这个丫头最近几年对自己表现出来的依恋却是看得见的朝上涨。

天下好平,家事难做,张蜀生的心理无疑是复杂的。他很希望自己把澹台完完全全地看成自己的女儿,甚至是亲女儿,但他知道,在这个干女儿面前,他最多只能把她当做干女儿。

以他如今的情商和智商,不是没有认真考虑过澹台洛妤的问题。但是,总是一头乱。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内心深处澹台静茗的那个影子,总是存在。把洛妤当亲女儿,那个影子会跳出来反对。把洛妤当成一个女孩子,他又怕自己真正放不下的只是澹台静茗,从而会对不起洛妤这个小丫头。至于其他的世俗礼节,他倒从未在意那么多。

何凝虽然收澹台为养女,但官方的正式称谓上,一直是称她为远方亲戚的,甚至在公民证上,澹台的身份也是挂在何家名下,这点是何凝要求的。

“干爹,过了年,我就20岁了~”

澹台坐在张蜀生身边,像往常一样靠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非常安全和宁静的感觉。在她心里,张蜀生不完全是帝国主宰,而是一个一直伴随她的人。

“长大了好,长大了,干爹就准备好嫁妆把你嫁出去,我要让你以帝国公主的荣耀,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呵呵。”张蜀生笑着说道,虽然他知道自己这话很假,假的经不起任何质疑。

“不要。如果是那样,我宁愿永远陪在你的身边,永远……干爹,抱抱我,你已经很久没抱过我了。”

澹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角悄悄地滑下了泪水,靠在张蜀生的臂弯里,慢慢地躺在他怀里。然而她感受到的东西却不是父爱,完全和父爱无关的一种感觉,不掺杂任何多余的东西,就是那么的宁静,温馨,熟悉……

她只有一个最好的朋友,付会语。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和她成为了最好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别人,或是敬畏她,或是尊敬她,或是害怕她,或是自惭形秽,或是完全形同陌路,她连多余的朋友都没有一个。

她曾经对付会语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遇到了干爹,最后悔的事情,是做他的义女。”

“干爹,让我求你一次好吗?”澹台的声音很微弱,仿佛在呓语。

“嗯!”张蜀生微微沉吟,认真地点点头。

“不要把我嫁给别人。”

“……好,我答应你!”

“……”

良久,张蜀生抱着洛妤喝完了茶,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便拉过毯子给她盖上。自己身体不动地让她睡。小丫头的心思他明白,但是和这件事相比,哪怕是面对一个帝国的军政要务。他都没有感到如此棘手过。

澹台足足睡了半个小时才悠悠地醒来,睁开眼看到干爹像以往一样抱着自己,怕吵醒自己而不动弹,她笑了。“干爹,你知道我为什么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