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越几人一直在小山上看着南下的道路,所以在蒙恬一万步卒前军刚刚露头,彭越、浜拓几人就看到了。

初生的朝阳下,两杆三丈余高、上书斗大两个“秦”“蒙”二字的黑底旌旗高高飘扬,两旗之后,万余步卒迈着有力的步子开了过来,澄亮的黑甲散发着黑金色的光芒,刺得彭越几人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紧随着万余步卒的是至少万骑的精悍黑甲骑兵,胯下健硕的高大战马悠然自得的踱步而行。

彭越等人知道大道上的秦军早就发现了自己等人,大战来临,如今还能如此悠然,显然无论是马上的骑士还是骑士身下的战马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勇之辈。

亦或是这些秦军根本没将自己这五万大军放在眼里。

在精悍的骑兵后面,首先出现的是一杆五丈高的牙旗′一尺多宽五尺多长的黑缎为底,上面一个尺大的“蒙”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牙旗,“牙旗者,将军之精”。在古时牙旗是全军的象征。

牙旗是一支军队的主要标识,所以在战争中,牙旗在哪里,就表示指挥中心在那里,主将在那里。旗不倒,主将就在,全军就存在,旗一倒,就表示主将不存,全军已经崩溃。

彭越等人看到这面巨大的牙旗就知道这牙旗后面应该就是蒙恬的中军了。

这个时候彭越、浜拓等人已经是心里哇凉哇凉的了。

先不说蒙恬这九原军的精锐和兵械的精良了。

光是这前军在彭越等人目测之下已经差不多有两万人了,而前军一般都只会是全军的一部。还有更为庞大的中军和后军。

彭越、浜拓几人下了孤山,彭越闷声道:“秦人难道将三十万九原大军都抽调入关北上巨鹿了不成?将九原等地都拱手让给匈奴人?”

听到彭越的话,浜拓几人都没吭声。如果真是如彭越所说的那样,不要说新立的赵国了,就算是重新回到六国并起之时。也不一定能抵挡的住这大秦最为精锐的三十万九原大军。

“当不至此。拓以为那二世定是将三十万九原大军抽调了部分兵卒入关北上。九原等地那秦皇嬴政在位时花费巨力营造,那二世当不敢弃嬴政之业。”浜拓过了一会缓缓道。

“这抽调部分兵卒纵然只十万九原军,也不是而今我赵国所能抵挡的。”彭越很清楚新赵的情况。

虽然说表面上看新赵如今是有近三十万兵卒,但是这三十万兵卒中先不说有多少人接受过训练、上过战场,单单是武器现在还有近十万余拿的是棍棒之类,更不用说铠甲等防具了。

这样的三十万大军就算再来一倍也不一定能抵挡的了这北上的十万大军。当然说不定还不只十万。

“将军,趁如今秦军尚未到达,当即刻命人再飞报相国大人。将此间情况详细禀告相国大人。一切皆让相国大人来决断吧。我等死生尽在此地也。”浜拓长叹一声道。

身在巨鹿的李左车昨日夜间已经收到了彭越传回的有关蒙恬领军北上巨鹿于之遭遇的军情。李左车虽然心中大急。但是并没有将秦军北上已距巨鹿不足百里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从这新赵复立,投奔而来原赵国遗族,该给高位的都给了,该封官的也都封了,但是这小赵朝堂上就因为那未决的右相位置已然是乱了三天了。

这三天李左车一直没出现在朝堂上,不过朝堂上发生的一切事情自然都逃不过他的耳目。今天李左车破天荒的第一个到了早朝的大殿之新赵的朝堂就是原本巨鹿郡守的官署,官署后面的宅院而今自然也就成了如今赵王歇的王宫了。

辰时刚到,新赵的大大小小的官员陆续来上朝了。休息了一夜,昨天刚刚吵了一天的这些人如今又是精神抖擞了。一个个摩掌擦拳准备今日再跟对手大辩一日。

当这些人进来发现一直未见的相国左相李左车尽然已经在大殿时,都不禁一愣,随即慌忙躬身行礼。李左车淡淡的跟这些人打过招呼,就低眉垂目的假寐,不再言语。

谁都知道如今这新赵国真正的掌权人是谁,所以看到李左车假寐,原本一来就吵成一片的各个官员,顿时今日也一个个偃旗息鼓了。

赵王歇从登上王位,三天来被这些大大小小的故赵世家遗族们给吵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他说的话又没有什么用,每天就跟个木偶一样,从上朝开始看他们吵,直到下朝,如此反复。

但是今天当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走进大殿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本应该是吵声一片的小殿内今日竟然安静无比。这是怎么回事?

“大王驾到!”

“臣等恭迎大王!”

走进大殿赵王歇才发现坐上上首的李左车,顿时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不吵了。里不禁有点小失落,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赵王还不如一个臣子有威慑力。

这个念头转瞬就被赵王歇压下去,笑道:“平身!国相大人今日也来了?”

“回大王,下臣有要是禀报。”李左车躬身一礼道。

“哦?国相大人有事请讲!”赵王歇听到李左车有事禀报神情一肃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