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贤王府与城安伯府相互寻着自己的理由,指望着对方开口的当口,京城众人见北蛮人早已离去,贤王府与城安伯府却迟迟不见有所动作,均觉得惊讶。

对于六皇子与沈秋君这一对,则无人理会。

再说自己当日不是穿的红嫁衣出嫁算不得数,可人都抬到六皇子府拜了天地,如今也已有一个多月的光景了,以六皇子向来不吃亏的性子,就是假成亲也必是真洞房,所以没人闲着没事去关注她二人。

不过贤王与城安伯府上的这档子事,众人便免不了嘀咕两句了。

有人说:贤王仁义,李瑶琴贞烈,如此也算是天作之合。

就有人反驳道:伯府嫡女做妾,算哪门子的贞烈,定是贤王挟恩图报。

旁边人则反对说:定是城安伯府为攀权贵,卖女求荣。

一时众说纷纭,对这两家各有褒贬。

而定国公府的林夫人在一次宴会上,趁着酒兴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说实在林夫人虽也看不太上城安伯,却对李夫人评价颇高,那日又亲见李瑶琴的沉稳和孝心,故对李瑶琴也是生出几分喜爱的。

后来李瑶琴因为太子之故,传出贞烈之名,成了京城众女子的榜样,林夫人更加喜欢她的不畏强权的性格,可是当北蛮太子提名要李瑶琴时,林夫人对她的喜爱就迅速降了温。

一次还可以说是意外,这接连出现各种情况,就不得不说,只怕是这姑娘本人不妥当吧,要不,京城那么的大家闺秀怎么就她老出事呢。

再加上此次,明显是贤王助她避了祸,这如今北蛮人只怕早就离开了大齐境内,怎么城安伯府还不来退亲呢。可见之前一切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林夫人此时并不知儿子对李瑶琴一片痴心,再加上自家与贤王又走得近,自然免不了偏袒些,乘着酒兴,说道:“此中事非早就一目了然了,贤王仁义。助了李氏一把,如今事已了,城安伯就该上门道谢,并提出口头约定作废,如今看来却是那李家想赖上这门亲事了。至于那李氏,既然是贵女就算是做人继室也比做妾强啊,竟一点也不吭了。枉费了那贞烈之名。这样看来,倒是只配做人妾室,谁家瞎了眼才跑去求娶为妻呢。”

幸好不过是亲友相聚,看林夫人的样子,便知她喝得多了,忙忙让人端了醒酒汤来,又因她在此间地位最高,大家不管心内如何想。口中皆一片附和之声,又事关贤王与城安伯,故也没人敢多嘴说出去。

倒是林夫人醒了酒后。不由后悔自己不该因酒过量,又被众人抬着,一时就失了察。说话孟浪刻薄了,幸好都是信得过的亲友女眷,想来也不会传出去,经此一事,再不敢在外随意多喝酒了。

不过林夫人没想到的是,再过不多久,她就会被狠狠打了嘴,以至于看到当日酒席上的亲友,就臊得抬不起头,对让她颜面扫地的李瑶琴也没个好脸色。

对于京城的那些议论,贤王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总归大多是贬城安伯府攀附权贵,对于他则大多都是说:为了维护李瑶琴的面子,才等着李家上门退亲。

贤王便也不放在心上,坐等美人入怀。

城安伯早在做此盘算时,就已经料到会有今日的议论,不过是些吃不到葡萄的人在酸罢了,未来皇帝的岳丈不是谁都能做的。只要女儿嫁去王府,不几年生下儿子来,那些议论自然就销声匿迹了,等贤王做上皇上,到时不知有多少人眼红呢。

眼看着又过了一些日子,城安伯府仍是没动静,沈丽君终于坐不住了。

沈老太太也看出城安伯是真想结这门亲,便只好依计行事。

先是老太太身子不舒服,沈侯夫妻只得依了僧尼的话,在各处庵堂做三天善事。

沈丽君接着就在贤王备了案,要去城安府拜访,看可否借机商讨一下婚期,贤王惺惺作态了一番,便同意了。于是沈丽君让人投帖子给李夫人:听说府上菊花开得正好,想要过府赏景。

李夫人便明白这定是沈丽君来相看的意思,只是自家女儿乃是伯府千金,可不是随意什么人家就能买去做妾的,便劝李瑶琴到那日避一避。

李瑶琴知道沈丽君向来不待见自己,这次估计也是心里有火来发泄的,再说自己身上无品级,到时还不定怎么跪拜受折辱呢,便点头同意。

到了那日,沈丽君一大早就来到了城安伯府。

李夫人忙忙接了进去,一时茶毕,沈丽君笑道:“不知能否见瑶琴妹妹一面,早就想和她亲近亲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