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赵光义带着嫔妃们和别的小王爷,跟着冷羿去了花蕊夫人的寝宫门口,迎接花蕊夫人出来,先进行了老虎的安葬仪式,死去的十只老虎,包括那只差点要了花蕊夫人性命的元帅,都一起安葬在了南柯寺后面的花园里。花蕊夫人伤心落泪,好好哭了一场。赵光义等人也陪着掉了几滴眼泪。

接着,开始种花。

因为不让花匠进来,所以所有的花木都是赵光义带着嫔妃和小王爷们义务劳动,南柯寺还是很大的,他们虽然人多,却都是娇生惯养的,何曾动过锄头铲子?等到种完了,一个个累得都快趴下了。

赵光义为了献殷勤,更是卖力,虽然他行伍出身,无奈建立大宋之后,他已经差不多二十年没有亲自征战沙场了。身子早已经发福,花蕊夫人又一直陪在他身边劳作,他便更是卖力,所以这一场劳动下来,把他也是累得腰酸腿痛腿抽筋。

眼看夕阳西下,黄昏时节了,这才结束。

花蕊夫人掏出一方手绢,轻轻地赵光义擦试额头的汗水,把个赵光义乐得眉开眼笑,信仰难耐。身边的嫔妃等人都知趣地走开了。

花蕊夫人低声道:“官家辛苦,请到臣妾寒室小坐,臣妾亲自下厨,给官家作几个小菜,小酌几杯,解解乏。可好?”

赵光义心头狂喜:“你……,你不是诓朕的吧……?”

花蕊夫人嗔道:“三郎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一听花蕊叫他小名,赵光义便知道有门了,顿时心花怒放,连声道:“愿意愿意,一万个愿意。只是,在寺庙里饮酒,怕是会亵渎神灵吧?”

花蕊夫人叹了一口气:“官家说的也是,那还是算了吧!臣妾告退!”说罢,转身要走。

自己干嘛要说这个?赵光义后悔的差点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忙道:“花蕊!别,咱们是在你的寝宫里吃酒,又不是在佛堂,不会亵渎神灵的。嘿嘿。”

花蕊夫人转嗔为喜,低声道:“那好,三郎先回去,等天黑了,一个人悄悄的来。不要带任何人!到了后墙,你学两声猫头鹰叫,我就架梯子让你翻进来。可好?”

“好好!太好了!多谢花蕊!”赵光义更是喜不自禁,哈着腰连声答应。

随后,赵光义走出几步,朗声对众人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都各自回禅房歇息。朕也要回去安歇了,没什么紧急的事情,不要来吵朕。等明早拜辞先帝之后,咱们再一起回宫。”

那些嫔妃听说还要在这清苦的寺庙里再住一晚。一个个苦着脸,却不敢说什么。累得人都快散架了,在侍女的搀扶下,各自回禅房去了。

花蕊夫人装模装样告辞回去。赵光义目送她的背影走了之后,咕咚咽了一声口水。眉开眼笑地回到住的大殿。

王继恩正好传旨回来了,进来复命。赵光义有些不悦,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回禀官家!”王继恩躬身道:“郑家刚开始虽然有所不满,但是还是开始准备发丧了。可是,后来二皇子去了之后,过了一会,陆续来了不少大臣,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的了,就停灵在院子里,说不发丧了!”

“哦?是二皇子说了什么吗?”

“微臣当时在外面跟着布置灵堂,二皇子进屋去了,所以不知道他是否说了什么。”

“二皇子呢?”

“他先一步回来了。”

“回来为什么不来向朕禀报?”

“这个……”

“算了,等朕空闲了,再好生问他。——郑家为何不发丧,他们可有什么说法?”

“老奴问了,他们说妲姬美人娘娘死得不明不白,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们不发丧。”

“胡闹!搞什么?他们是在向朕示威不成?”

“是啊。不仅仅是郑家的人还有不少朝中大臣也都在场,纷纷质问老奴,问娘娘究竟是怎么死的。不管老奴如何解释,他们都不相信,一直纠缠到了黄昏,这才放老奴回来。”

“都有哪些大臣在里面胡搅?”

“齐王赵廷美、兴元尹赵德芳……”

听到这两个名字,赵光义不由眉头一皱,赵廷美是他的亲弟弟,赵德芳是他的亲侄子,先帝赵匡胤的儿子。有这两位出面,这件事就很棘手了。可是,接下来的的名字,更让他心惊。

只听王继恩接着说道:“他们俩基本没有说话,主要追问老奴的,是中书令石守信,侍中、检校太师高怀德,次相沈伦、枢密都承旨陈从信、左补阙石熙载等等,有十几个人呢!”

赵光义头都大了,石守信、高怀德,那都是郑恩当年出生入死的生死兄弟,特别是石守信,更是郑恩的结拜兄弟。其他的人物,也都是朝廷重臣,当年先帝错杀郑恩的时候,也是这些人,几番上书指责先帝的不是,搞得先帝狼狈不堪,最后亲自祭奠,当众把龙袍脱下来斩成两节赔罪,这才渐渐平息了众怒。难道,这一次也要自己把龙袍脱下来给他斩了不成?

这妲姬美人虽然自己的确想杀了她,可是没等自己动手,她就已经意外死了。自己没有任何过错啊,难道也要背黑锅?

赵光义怒气勃发,正要发作,转念一想,妲姬美人真的是意外死的吗?这个必须搞清楚,心里才有低气,不会是冷羿为了顺着自己希望她是正常死亡的想法,而故意有所隐瞒吧?

想到这里,赵光义感到有些不安,吩咐传冷羿晋见。

冷羿很快来了,躬身施礼。

赵光义低声道:“先前王继恩去传旨,郑家不相信妲姬美人死于意外,称死因不明,现在停灵闹事。朕传你来,便是要问个明白。妲姬美人究竟是不是死于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