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非议这笔账,赵正全都算在了那个贼人的身上,下定决心有朝一日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一旦让他揪出那名真凶,非得重重惩罚对方不可。

以他现在的身份,根本没办法从别人口中问出话,拜托乐不知展开调查,乐不知却又将调查一事交给了张铁面那个不靠谱的家伙。这样一来,找到真凶的希望就很渺茫了。他不愿意坐以待毙,干脆改变了调查方式,从明处转到了暗处,开始从暗处偷听别人的谈话。要知心腹事,需听背后言。很多时候,人们暗处说的话反而更加可靠一些。

自此以后,他每天都会离开朝阳居,整天在泰山派内乱转,有时候甚至会离开玉皇顶,跑到其他几座山上偷听别人暗处的谈话。

女人肚兜亵裤失窃一事在泰山派内闹得沸沸扬扬,成为了人们的热议话题,赵正躲在背后,经常能够听到别人提起这些事。不过让他郁闷的是,别人提起此事时,众口一词,全都把他说成了下流、猥琐、恶心的淫贼,几乎没有人在言谈时提起什么有用的线索。

“真没想到那个赵正长得人模狗样的,结果却是这种人,竟然连女人的肚兜亵裤都偷。”

“听说他偷走的亵裤有的上面还带着血呐!”

“偷这种东西,他也不嫌晦气。”

众人谈起相关事情时,说的都是类似的话,每次都听得赵正很火大,可又不甘心放弃寻找线索。

除了赵正在努力调查之外。张铁面以及刑规堂倒也在努力调查。不过双方的调查方向截然不同。赵正调查是为了洗清冤屈。而张铁面却是为了收集证据,证明赵正就是盗取肚兜亵裤的淫贼。张铁面竟然以这种态度展开调查,赵正就更不能指望张铁面能查清真相了,只能依赖自己的力量。

时间一天天过去,可事情却没有更多的进展,时间拖得越久,对于赵正越不利,人们越来越相信他就是淫贼。甚至就连他的绰号也随之发生了改变。以前他的绰号是旭日初升,虽然不甚霸气,可好歹颇为文雅。可他现在的绰号却变成了“窃香贼”,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显然是采花贼才有的绰号。

现在这些事情尚且在泰山派内流传,可再过不久就会一传十十传百,慢慢流传到江湖上去,那样的话,他将来就没办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赵正越来越心急,每天心似油烹。又好似有无数的蚂蚁在他的心口上爬。他想要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替自己翻案,可偏偏什么线索都没得到。一切陷入了无解的僵局。

如果没有线索的话,又该怎么弄清此事?

赵正每天苦思冥想,有一天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计谋,虽然这个计谋成功的希望很渺茫,可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下定了决心,当即找到了乐不知,请这位总管帮忙。

“乐总管,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演一出戏,我想利用这出戏引出陷害我的人。”赵正恳切道。

“哦,莫非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不成?”乐不知问道。

“也算不上好办法,可是用我的脑袋,也就只能想出这种笨办法了。既然那个陷害我的人想要害我,就一定有种某种目的,他要么是想搞坏我的名声,要么是想将我逼出泰山派。他这个人不是一般人,手底下很是干净利落,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不能再依赖线索去揪出他了。既然没法揪出他,那就干脆设计引出他,只要把他引出来,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赵正凝目道。

“你想怎么引他?”

“我想演一出戏,让你故意以偷窃罪当众批判我,然后将我逐出泰山派。那个贼人见我灰溜溜地下山之后,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一旦高兴就有可能得意忘形,一旦得意忘形就有可能露出马脚。在我走了之后,希望你能帮忙观察一下门中那些有实力对我栽赃嫁祸的人,看看他们的反应,谁若是很高兴的话,就有可能是陷害我的人。”

乐不知闻言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他沉吟思索了一会儿,婉言道:“这个计谋虽好,可仅凭一些人的反应就判断他是陷害你的人,未免太武断了一些。”

“我也知道这样不足以算作证据,可至少能缩小嫌疑人的范围,帮助我查出真凶!乐总管,这次的事情对我的名声损害实在是太大了,我现在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说一些难听的话。我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查出真凶,洗清冤屈。哪怕有一丁点的希望,我也不能放过,还请乐总管看在我曾经为泰山派立过几分寸功的份儿上,帮我一把。这次若是能查出真凶,还我一个清白,我以后定当为泰山派赴汤蹈火,肝脑涂地!”赵正说着站起身,对着乐不知深施一礼,显得极为恳切。

“免礼,免礼,赵长老快直起身来,我答应帮你也就是了。”乐不知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扶起了赵正。

“多谢乐总管,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赵长老言重了,这只是我身为总管的分内之事而已,我也不希望无辜者蒙受不白之冤,真凶在外面逍遥法外。”

“乐总管,我这里有一份名单请你过目,这张名单上写着的人,全都是没有嫌疑的人,我相信绝不是这些人害的我。”赵正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白纸,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其中全都是泰山派内实力在五重天以上的武人,但只包含了大概十分之九,还有一部分人并不在列。

乐不知将名单拿在手里,发现他自己以及泰山三剑客的名字全都赫然在列。他皱着眉头。目光落在一个又一个的人名上面。逐一扫视。

“能够在泰山派内盗走女弟子的肚兜亵裤,并且实施栽赃嫁祸的人,修为最少在六重天以上,常人决计办不到。为了以防万一,我扩大了一下范围,将五重天武人的名字也统统写了上去。”

“可你刚才说这些是没有嫌疑的人,而非有嫌疑的人。”乐不知不解道。

“没错,这些都是没有嫌疑的人。我相信这些人的人品,他们不会做出栽赃嫁祸的事情。”

“听你的意思,如果拥有五重天以上的境界,而且没有列在这张名单上的话,就是有嫌疑喽?”

赵正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承认,但是点了点头。

“这个……”乐不知手捻须髯,难以置信道,“没在上面的人可实在不少,其中赫然包括一些泰山派的老门人。那些老门人跟我都很熟,我感觉他们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赵正列出来的这张名单。是他根据自身对于泰山派的了解所列出来的,上面这些人都是泰山派内的一些行为不检的人,其中包括暗地里违反帮规的人,三刀宗派来的奸细,道貌岸然之辈,以及一些品性不佳的人。这些人都有可能是陷害他的人,他已经竭尽自己所能,将嫌疑人缩小在了这个圈子里。这样能有助于乐不知查出真凶,总不能让乐不知将门派内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