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天亮(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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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琳点点头,劫后余生,是该谢谢菩萨保佑。海伦一边穿外套,收拾包,一边说“悦琳姐姐,其实我这两天一直看那个司机不对劲,他印堂发黑,像是厉鬼缠身,我就担心会出事。”悦琳笑她是事后诸葛亮,她是没有宗教信仰的,和外籍同事聊天的时候,有时候别人会好奇中国人没有信仰,她就告诉别人,大部分中国人都是有信仰的,就是真善美,只是没有固定的时间和仪式表达出来而已。

一进寺庙她就觉得很舒服,尘世间的喧嚣似乎都被佛门高墙隔断了,心里面无比宁静,鼻受香烟,耳闻钟鼓,看着雄伟的殿堂和众佛的宝相庄严,她的心底深处忽的涌现出了一种很委屈的感觉,好像小孩子找到了妈妈,难过伤心和委屈都化解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很释放的感觉。她看着平时疯疯癫癫的海伦,这时候也面色凌重,手持着香火,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求着什么。她把香火恭敬的献上,跪在蒲团上磕了几个头,抬头看见菩萨拈花微笑,似乎可以洞穿这世间一切,于是心中满是敬畏,她什么也没求,只是感激菩萨怜惜她性命而已。静安寺是座香火极盛的寺庙,大殿里烟雾袅绕,香客众多,有求财的,有求子的,更多的还是求平安。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人才能够放掉尘世间所有的**与留恋,无欲无求也就无苦无痛了吧。

悦琳慢慢的走到后殿,这里的人少一些,她想,为什么寺庙总能让人平静?是高香还是古树?是佛还是僧?想来想去,应该是寺庙的善念,千年古寺,人来人往,不管是善人恶人,高低贵贱,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在进入寺庙的时候,应该都是怀着善念的,这是一种对佛所代表的未知命运谦卑的敬畏。在这一点上,所有的宗教都是共通的吧,她想起自己去欧洲旅行的时候,走累了就喜欢找个教堂,点上一盏烛火,看看圣像,坐一会儿,心里无比宁静,偶尔有牧师和善的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间或能赶上唱诗班排练,管风琴乍响,犹如天庭的大门被打开,微弱的烛光在教堂幽深处摇曳,琴声气势如虹,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穹顶回荡,穿透了教堂的五彩玻璃窗户,让人的灵魂也油然随之腾空,直上九霄,有时候顺着后门望出去,能看见墓地,教堂与百姓为邻,墓地犹如家园的一部分,如果死后真的有灵魂,想是也不会感到孤独和凄凉了吧。

在这个物欲横流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每个人的心里,都应该有这样一个角落,留给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信仰,亦或是留给那个没被利来利往淹没的善良的自己,有了这样一个角落,人生就时时心安,处处为家,不会偏离心灵路线图所指示的方向。

她们刚回到公司,就收到了欧文用黑莓发来的邮件,说麦爷爷没什么大碍,除了骨折,其他的都是皮外伤,今天晚上会回澳洲,他很感谢大家对他的关心,尤其是悦琳,帮他叫了120,恩赐也很好,在救护车上一直握着他的手安慰他。悦琳看了邮件,心里很高兴,之前和麦爷爷聊天,问他去过的地方,觉得哪里的风景最好,他想了半天,说还是澳大利亚风景好,现在看来,麦爷爷有一段日子要乖乖的呆在风景最好的家乡了。

一进到公司,她就恢复了正常,再见到恩赐的时候,居然没什么尴尬,两个人也能像往常一样,微笑着聊天,偶尔眼神对上,会心一笑。项目现在进入了收尾期,所有的人都忙着赶进度,悦琳也不例外,还好项目汇报的工作主要是和周山接头,名义上是欧文带着悦琳做,可是欧文实在太忙,要操心的事太多,没什么时间指导她,还好周山和她现在是拴在一根线上的蚂蚱,不用花时间再绕弯子,对她的工作是全心全意的配合,也在欧文面前说了不少好话,她的工作方案总算是顺顺利利的做出来了。

私人公司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周山在忙,他给公司起了个名字,叫协力,意思是协同三人之力,悦琳很喜欢这个名字,她见过黄涛一次,典型的技术人员,话不多,有些腼腆,但是谈起工作来就像变了一个人,滔滔不绝,有时候还会为一个问题争的面红耳赤,吵的不可开交。

她有一个协力的公司邮箱,周山所有的业务邮件都会抄送给她和黄涛。这些天他们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项目计划书上,打算申报省双创人才和博士集聚计划两项项目补助,周山信心满满的说,项目补助分A、B、C三类,分别是1000万,500万和100万,范增觉得他们拿到B类的胜算很大,今年科技园区只有一家制药企业实力很强,这家企业的主要业务骨干都是从美国回来的,有多年经验,有自己的专利,生产的药物也已经拿到国内批文了,估计A类肯定是这家。至于协力,就保C争B了。

周山一开始问科技园区要了1000米的办公室,因为是免费的,后来听说确实不收租金,可是一平米物业费要8块钱,吓的他赶紧把其中的两间给退了,他招了小姑娘做行政,又把办公室装修了一下,招牌挂了出去,他志得意满的问悦琳“你哪个周末有空,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办公室。”,悦琳推说最近项目处在收尾期,事情多,周末还要修改协力的项目计划书,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心里面却有些惭愧,因为这些天的周末,她都是和恩赐在一起的。

也许吧,真的爱有天意,昨天还是孤家寡人,只是彼此间暗生情愫,一场车祸过后,却是峰回路转,缘分来了招呼也不打一个。祸兮福所伏,上天常常在看似笃定的结局到来前制造转折的噱头,让两个人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工作的关系,恩赐每周都要回新加坡,但他尽量在上海过周末,平时晚上睡觉前,也会发发短信,或者通电话。两个人从喜欢的作家聊到旅游经历,心灵上的距离一再拉近,好像是突然找到了最契合灵魂的那个伴侣一样,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得无以复加。

悦琳不由的想起了一个神话故事,很久以前,人是圆球状的,有四只手,四条腿,两副面孔,四只耳朵。那时的人很强大,这使众神很不安,于是宙斯狠心地下令把人分成两半,这样人就变得弱小多了。可是人被分成两半后,每一半都在急切而疯狂地扑向另一半。他们拥抱在一起,强烈地希望重新合为一体,这就产生了尘世间让人生死相许的爱情。

两个人就这样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日子,他们很有默契,不谈工作,不谈未来。这件事,悦琳并没有告诉无话不谈的黛西,自从两人成为了实质上的竞争对手以来,多多少少总多了些隔阂,她觉得在这个争取升职的节骨眼上,即使是黛西,也无法客观的看待自己和恩赐在一起的事,自己是问心无愧,可终究是不想别人带着有色眼镜来看自己。

有时候在家里的电脑上做协力的事情,恩赐凑过来,问她在干什么?她也会很紧张的关上页面,说在帮朋友看文件。这个年纪的女人,已经很难对另一个人无所保留,尤其是这种同事关系,她要为自己留条后路,不要到天崩地裂的时刻,人财两失。她其实是有点小小遗憾的,一直觉得享受和承担是成正比的,你享受过,就要去承担,你曾经承担了一些,那么日后肯定有你去享受的地方,现在的快乐,她总觉得像是偷来的,没有诺言的感情,会让人浑身发冷,就象一个人捧了很多木头在身边,但没有火柴无法点燃,他会依旧寒冷,而那盒火柴,就是两个人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