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她离开了，她又回来了，还拿了几瓶酒，他继续喝，她静静地给他倒酒，还一边劝道着少喝点儿。

等到清醒过来，事情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范围。他尚未来得及细细分辨那一晚与他在一起的人到底是那个女孩还是唐楚楚，陆子寒已经满脸冰寒地踹开大门走了进来。

后来是什么，他又模糊不清了，头痛的厉害。或者，潜意识里根本不愿想起来。而宿醉让他头脑发晕，也心甘情愿地挨了陆子寒的一顿拳头。那一刻，他在陆子寒的眼底看到了恨意，是真的恨！

他想若是换做他，他也会很，而且恨不得让对方直接从这个世上消失。他有些迷茫地看着陆子寒用脱了大衣，将还昏迷不清的唐楚楚小心翼翼地包好，不留一丁点儿漏在外面，才抱起她，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离开。

站在妇产科外，唐楚楚眼神有些迷离。她想了很久很久，终于还是慢吞吞地带着顾宸到了这里。

顾宸看到“妇产科”三个大字，面色憔悴的连忙猛然露出惊恐的神色，眼底也露出惧色，拉了唐楚楚的手往后退：“楚楚！”

那天在医院她一直在问陆子寒，宝宝到底多大了。她只是想要确定，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面对骆冰，她口口声声说孩子是子寒的，可是真正到了妇产科做检查，心底又忍不住怯步。

陆子寒那个人，他什么都为着她想。而她被骆冰设计，也刚刚好是在一个月前的样子。她不相信巧合，可是天下有很多这样巧合的事情。

“楚楚！”

顾宸拉住她的手，皱着眉头眼睛带着血丝：“楚楚，你听我说，那天”

“顾宸，你不要说话，我，我现在不想说话。你得等我想想，你等我好好想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唐楚楚咬了咬唇：“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一会儿就会出来。”

顾宸看到她眼底划过一丝狠意，忙拉住她：“楚楚，别强迫自己。”

唐楚楚微微一笑，笑容苍白无力，瞳孔有些迷茫：“我没有强迫自己，可是顾宸，总是这样不明不白，我总是想着。你让我进去，我就去做个检查。我就只是做个检查而已，不会怎样的。”

她这样恍惚的神色，怎么可能只是做个检查？她腹中的孩子，他也不能笃定到底是谁的，可是，无论是谁的，他都不许她私自将孩子打掉。

顾宸扳过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声音严肃：“楚楚，你别这样好不好？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要这样做。”

唐楚楚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虚晃：“别担心，我不是不想要他。”

微微低头，伸手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这样轻轻摸着，唐楚楚那颗惊慌恐惧的心，一点点平静下来。

她想，从她知道自己腹中有了一个小生命后，她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他。哪怕将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会将他生下来。

顾宸长长舒了口气，还没来得及缓过来，听到唐楚楚淡淡说：“顾宸，即便我与你……可是……”

眉头猛然蹙起，顾宸面色瞬间苍白，眼睛直直地盯着唐楚楚，看到她微微仰着头，没有像他想的那样避开。四目相对，他的眼神讳莫如深，她的眼神明亮倔强。

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望着那双明亮倔强的眼睛，顾宸的眉头越皱越紧，忽然快速伸手捂住胸口，低低咳嗽了几声。

唐楚楚皱眉，却没有走过拉他，声音冷淡中带着关切：“你怎么了？”

顾宸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来的时候走得快了些。”

仔细看了看顾宸他，唐楚楚确定他没事才会收回自己的视线。她想按照从前她的性子，知道自己与顾宸有过什么，这会儿定然是不愿意见他的，而且谁也不愿意见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