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的新东家,寒子夜先生。”

她清清楚楚记得当初,当罗伯特先生将她带到寒子夜跟前时她脸上那复杂的表情,清清楚楚记得面前的这个男人用不可一世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凉凉地打断罗伯特先生的话说:“不用介绍,我认识她。”

“哦?认识?”罗伯特先生当时还佯装震惊地感叹了一句,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就听到寒子夜冰冷的声音,凉凉地告诉罗伯特,“当初睡了我一晚就逃到法国来的女人——我当然认识。”

他的声音是那样恶毒,眼睛里带着憎恨,盯着荆沙棘恼羞成怒的脸,一字一句地告诉罗伯特先生。

就是从他那句话开始,荆沙棘就知道了,他,寒子夜,他就是为了侮辱她而来的!

荆沙棘盯着寒子夜看了半晌,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还是罗伯特先生最先打破了这种油腻的沉默,笑着对寒子夜说:“是这样,我这徒弟要结婚了,所以想要请几天假……”

“一天。”寒子夜冷冰冰地告诉荆沙棘,“我只给你一天的假期,不接受可以离开。”

说完这话,人家寒子夜先生连一眼都不多看她,直接转身就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刚要关门,这才见到紧跟在他身后的荆沙棘,一脸的义愤填膺,抵着门板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

她终于忍不住了,这长久以来积蓄在心中的怨火如今因为这一天寒子夜三番五次的刁难终于爆发了:“寒子夜,我已经滚得够远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因为她的声音很大,所以真的引来了一阵瞩目。这个艺术画廊中的员工们偷眼朝这边看着,然后又低声窃窃私语几句。

寒子夜站在离她两步远的距离,目光清明,冰冷,注视着她,两片凉薄的唇微微碰触了一下,他告诉她:“不肯放过你?你还没那么重要!”

一句话冷得就像冰一样,让荆沙棘有那么一刻的受伤,紧跟着她便走到他跟前:“既然这样,寒先生,您不准假就是触犯法律!”

“触犯法律?”寒子夜施施然坐到自己的老板椅中,修长的食指相扣在身前,无比舒服地往椅子里一靠,对她说,“在这里我就是法律。没法接受我定下的制度,可以,现在就可以走人。”

这已经是在十分钟之内他第二次用开除她作为威胁了!

真是个十足的混账!他明知道的!他明知道这个工作对她来说是多么的得来不易!

荆沙棘紧紧攥着拳头,一动不动地站在他跟前,不甘心地瞪着他。

“还有,给我把今天的企划弄好再回家。否则哪儿也别想去。”

这个……恶棍!他明知道的!他明知道后天她就要结婚了,可——

“当然,你也可以慢慢做,我不介意你的婚礼上新娘不能准时出席。”

“你真卑鄙!”她恶狠狠地紧咬着牙关骂了他一声。

他的眸光微微一沉,终于朝她看过来:“卑鄙?荆沙棘,如果我卑鄙的话,我就不会给你和别人结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