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出来。”

他命令着，然而由始至终，季霏都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固执得不肯发出一点音响，眼眸中是一片倔强的目光。

嘴唇被咬得破烂不堪，鲜血和着泪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化成一朵朵血红的花儿，凄美而绝望……

季霏忽然笑了，如昙花般绚丽的笑容，眼眸中出现了一抹哀伤的雾气，她闭上了眼，长睫毛遮住了她清澈的眼瞳。

她终究还是承受不住他的蹂躏，晕过去了。

夜凉如水，月光闪耀，铺满月华的房间里，白色的床上，两个人影若隐若现。

房间里静静的。

季霏躺在皇甫旭尧的怀中，她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长长的睫毛如同帘子般遮住了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也许是因为头痛的原因，她的眉头轻轻蹙起。

她微微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虚软得如同棉花一般，全身滚烫，连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而她晶莹剔透的面容近乎于透明，苍白得可怕。

“嗯……”

因为疼痛，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的茫然如同一抹缥缈而寂寞的雾气。

渐渐地那张绝美坚毅的脸孔在她眼前出现，他睡脸竟如婴孩般纯净，长长的睫毛，飞扬的碎发遮住了英挺的眉毛，整个脸看起来好看极了！

好温暖啊！

原来……

这就是久违的温暖！

可是，这样的温暖，却让她的心底越发的冷，越发的冷，好似处于冰天雪地，冷得怕人。

季霏低头，看着紧紧箍着自己腰的那双手，淡淡一笑，随后轻轻拿开。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好情愿自己不要醒来，就这样淡淡的幸福，也不是不错……

只是那个声音，就仿佛是从她的心底发出来——“既然你觉得做皇甫夫人委屈了，那做我皇甫旭尧的床奴！”

如果梦靥，纠缠不清，扯不断。

季霏长长的睫毛忽然微微地抖动着，目光在皇甫旭尧的睡脸上凝聚，茫然而空洞，只是嘴唇轻轻地颤动着，如同梦中的呢喃，低低地说出那几个字来。

“旭尧……你对我来说究竟是残酷的梦靥……温暖的……救赎呢……”

季霏淡然一笑，她的手指冰凉冰凉，脸上因为疼痛出现细细密密的汗珠，她的目光中一片寂静。

她靠在床边，慢慢地蹲下身去。

季霏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面颊，她冰凉的手指在安静地在他熟睡的面颊上滑过，就仿佛真的触碰到了他温暖的气息。纯净的眼眸里泛出点点的光芒，她的嘴唇微颤，心中的伤痛在这么看着他的时候翻涌了起来。

“在你心里，我究竟占有什么样的位置？只是你报复的对象？只是因为背叛了你，所以才会得此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