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敢?”苏陌忍着痛,在林溪对面坐下。自从见到周文远的那天起,她就知道,林溪早晚会找上门来。

“说来真是巧,子言和文远订婚那天听说顾家独子女友身体不适,想不到竟然是你。”林溪放下手袋,双手环胸,盯着苏陌看:“啧啧啧,有点儿姿色就是好,没有了文远,转头就又抱上了顾家少爷这颗大树,你也不怕摔死?”

语气一如当年的凉薄。

心脏有那么一瞬间的收缩,苏陌仿佛回到那个夏天,医院长廊,蝉鸣,消毒水……

“不用周夫人担心,就算摔死,也掉不到你的地盘上。”苏陌不软不硬地回答。

林溪打了粉底的脸在病房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森然,五官显得有些扭曲:“文远和子言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的事了,你最好离他们远点儿!”

苏陌怒极反笑:“周夫人,你告诉我,我要怎样离他们远点儿?”

左手手腕钻心般疼痛,苏陌额头已经细细密密地出了汗。却不得不与林溪说个清楚,她不想继续被打扰。

“当初我答应你,不会与周文远有任何瓜葛。这几年我我并没有主动与他联系。离开M市来到这里,就是不想再与他遇见。谁知道世界这么小。”苏陌自嘲地笑笑,“那年周夫人发给我的照片,我悉数收到。也打算就此退场。以前是,今后更是。”

林溪一噎,一脸的不信:“谁知道你是不是从照片里认出子言才来A市,还勾搭上了她哥哥?”

“您是长辈,所以我敬着你。”苏陌将心里的怒气压下去,“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

林溪嗤笑一声:“人格?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谈人格?”

“周夫人觉得周文远能和顾子铭比?顾子铭是顾氏集团独子,身家不菲且一表人才,要钱有钱,要身高有身高,要相貌有相貌,谁不知道放眼A市乃至全国都是钻石王老五精英中的精英?周文远有什么?”苏陌努力克制自己翻涌的情绪,“不过是你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小孤儿而已。再说,周家能和顾家比?我是瞎了还是傻了会放着顾子铭这颗真钻石去捡周文远那颗假玻璃?周夫人您可真会说笑。”

苏陌又补充道:“忘记了,周氏董事长可从来没承认过您是他夫人。不好意思,林阿姨。”

林溪果然变了脸色。和周文远在一起那么多年,虽然没见过他名义上的养父,但是和林溪交锋也不是一两次,她自然知道如何让她难堪。

周文远的身世是硬伤,她的名分是死穴。周焕生,周文远的养父,深居简出,对外界似乎漠不关心。包括周文远。而林溪,至今都不是周焕生的妻子。详情不得而知,不过没关系,只要她不要再来打扰她就好。

“果然牙尖嘴利!”林溪显然气得不轻,胸口起伏得厉害,“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年我果然还是太心软。”

染得鲜红的指甲在苏陌眼前晃了晃,林溪嘴角噙着笑:“既然当年我可以让韩雁飞卧床三个月,信不信下次我可以让他死于非命?”

“你不要太过分!”苏陌浑身止不住地发冷,“我已经和周文远说得很清楚了,也不会再和他纠缠不清,你到底还想怎样?”

那一年夏天,苏陌同母异父的弟弟韩雁飞,被飞驰而过的私家车撞伤在地。她听到消息赶到医院时,血肉模糊的韩雁飞正被送往手术室。多处骨折,软组织挫伤,中度脑震荡,昏迷不醒一周。虽然没有留下后遗症,可是,面部留下了一道永久性伤痕,从额头斜到眼角,、触目惊心。

原以为是意外,谁料彼时林溪出现在医院,不可一世地对她说:“如果你继续纠缠周文远,下一个就是苏柳。”

苏陌原以为,林溪不过是瞧不上自己的家世所以才对他们在一起多加阻挠,谁知,她竟然反对至此。

“我想怎样你还不清楚?”林溪抬了抬头,“凡是有周文远出现的地方,都不要再看见你!”

冰冷漠然的声音将苏陌从往事中拉了回来,对上那双毫无温度的眼,苏陌冷笑:“如果你再敢动我家人一下,我定不会让你们好过。再说,你不是说我爱财吗?有了顾子铭,谁还看得上周文远那点儿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