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周子文分开之后,金大锭便领着大伯和大伯母朝他城外的一座院子走去。经过两个刻钟的路程,金大锭在一座不大的院子门口停住了脚步,抬手推门进入,对着身后的大伯两人道:“你们就暂时住在这里,至于我承诺过的豪宅,明日再带你们去,今日一切都不好安排。”

说完金大锭便朝一间屋子走去,打算今夜也住这里,以防大伯和大伯母溜了。

大伯母在身后道:“那个……不知道要我们做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

也许金大锭被大伯母问得不耐烦,或是压根没把大伯母他们放在心上,便直接道:“我说了只是要你们动动嘴皮子,在公堂之上做个证,若是周子文那边顺利,也许明天你们就功成身退了,到时候你们就拿着一百两银子去逍遥快活过好日子去吧。”

大伯理了理这前前后后的整件事情,踌躇了一会儿,道:“你说的作证,是作什么证?难道是让我们说假话,把死了的那两个人说是……小桃红她们家杀的?”

金大锭冷笑一声,“没想到你还不算太蠢,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有了你们俩这亲得很的亲戚作证,他们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有乖乖的顺着我的计划走。”

大伯和大伯母脸色变得煞白,就算刚刚与小桃红和爷爷吵了一架,但是怎么着他们也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他们出堂作证导致小桃红和柳二郎一家人被砍头的话,跟亲手杀了小桃红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见大伯和大伯母不说话,金大锭脸色阴沉下来,“怎么着?你们不愿意?觉得于心不忍吗?是不是觉得你们是一家人,所以下不去手啊?你们可别忘了,小桃红是怎么对你们的,他们死了难道你们不是应该觉得大快人心吗?他们死了之后所有的财产都归你们,还能额外有一百两,出了气又得了财,总之他们死了对你我都是好处多多。”

“这……这事我们做不了,你说了不让我们杀人放火的,这跟我们亲手杀人有什么区别?还是杀自己的亲人,我,我,我虽然不喜欢他们,也眼红他们的钱,但是这事我不做,你找别人吧。”

大伯说着拉起大伯母就往外走,身后的金大锭却一声爆喝:“站住!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你们的小命还在我手里攥着呢,这荒郊野外死个把两个人也是很常见的。而且你们走出这扇门之后,得罪的可是周家,你们大概不知道周家多厉害吧?完全可以找到你们的家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们消失。”

“你!你怎么这么狠毒!就不怕遭报应吗?”大伯和大伯母这辈子都没出过上杨镇,见的世面不多,村里的人至多小奸小恶,偷个葱葱掐个蒜苗捞个鸡蛋什么的,他们何时见过这么可怕的画面。

大伯母赶紧推了推大伯,脸色苍白的看着金大锭,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却十分难看,“金掌柜,我们答应你,帮着你作证,但是我们要翻倍的银子,至少……至少两百两。”

“哈哈哈,没想到你个妇人心肠这么黑,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还懂得审时度势趁机加价,成,那就这么说定了。”

大伯不可置信的看着大伯母,失望道:“里秀……你,你居然……那是我亲爹亲侄女儿啊!”

大伯母却不理会大伯,只是推搡着大伯朝屋里走,一边对金大锭道:“金掌柜你放心,我会说服他的,绝对不会给你坏事,你可得记着你答应我们的好处。”

大伯被大伯母推进屋,大伯母把门窗关好插了销,确认金大锭不会进来之后才松了口气,今晚上遇到的事情,比她这辈子的认知还吓人,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做了一场噩梦。

转身看到大伯失望和沮丧的眉眼,大伯母走过去一如既往要伸手抚上大伯的背,却被大伯让开了。

大伯母小心翼翼往门外看了看,凑到大伯耳边悄声道:“大牛哥你别气,我不是真心要答应他的,只是我们现在要是不答应,恐怕真的活不到明天了。”

“那你还让他给我们加倍的银子?”大伯有些不明白,既然是权宜之计,为什么还讨价还价?

“大牛哥你不明白,要是我们轻易答应了,那个劳什子金掌柜一定会不相信的,他那种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心眼子多着呢。”

大伯恍然大悟,“还是里秀想得多,可是他总会让我们去作证,到时候怎么办?”

这话把大伯母难住了,她皱着眉头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总之……总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到时候再说,就算死,也得过几天好日子再死,不然多划不来?”

再来说周子文,金大锭领着大伯和大伯母离开之后,他赶紧把身上杀人时穿的衣裳脱了丢在旮旯里藏好,打算改天把它烧了,因为上面沾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