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摇头,突然说:“今世恶,来生报。你难道不是最应该懂的么?”

路颜一顿。

老和尚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说:“也罢,你命里必该遭此一劫。”

路颜不解老和尚说的这话,急忙拉住他:“大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和尚闭着眼睛,“非也,老衲不曾知道些什么。”

路颜坐回去,觉得这因修大师口中玄之又玄,又套出来什么关键话,最后只说:“我今天跟大师你说几句话,虽然净爱跟您打蹩,但是心情却开朗许多。改明儿还能来找您聊天么?

老和尚不说话,起身送客。

在寺院的典座主持下用过斋饭,路颜同吴箐出门,对吴箐道:“那老和尚说的话很玄,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

吴箐说:“早前听我妈说,这位因修大师是她一个朋友的远房亲戚,自小家里闹饥荒,父母早亡,亲戚们便把他送进寺庙里,大师年轻的时候和许多常人一般,当时寺院里的方丈说,他并不适合出家,便劝他还俗,之后七年,他由东向西,再由北向南,将祖国走了个遍,又回到了普明寺,在佛祖面前坐了好几天,没吃没喝,再后来生了一场大病,忽然顿悟,再行出家。七年时间却比旁人七十年想得都透彻,不该他出家该谁出家?”

路颜默然。

吴箐又说:“不过这命里的事倒说不准,佛家谈‘慈悲’,悲能拔苦,慈可与乐,信善果。做好事,确实没有错。”

后来一道取车,路颜心里想着老和尚说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

她本不信他,可最后那句……却让她浑身打颤,不能不信。

车子停在普明寺外的一条小道上,吴箐是趁路颜的车来的,路颜走过去,开车门锁,却见她的车头前正停了一辆庞大的吉普车。

这小道路窄,正巧将路颜的前路堵了个结实。

而那辆吉普车内,有个男人正悠然自在的靠在窗口玩游戏机。

路颜敲了敲他的车窗,男人放下玻璃,笑眯眯的看向她,俊脸微瘦,年轻。

路颜客气的说:“这位小哥,能不能麻烦你把车子挪一挪,我要出去。”

那男人却轻浮一笑,“这可不行,我在等人,我要是挪走啦,那人就跑了!”

说着,朝路颜身后看一眼。

路颜跟着回头,就见吴箐铁青了一张脸。心里明了。

路颜到吴箐身边,小声笑道:“哟,姻缘来了。”

吴箐冷笑:“呵,姻缘?阴魂吧!”

末了,过去踢了一脚那辆吉普车,冷冷道:“阴魂不散是不是?该滚多远滚多远去!”

那人终于收了笑,望着吴箐的一双眼睛里,含满了委屈,“我说你叫吴箐,但能不能别这么无情!你听话,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

吴箐有些无奈,最后和路颜打了声招呼,便上了吉普车,嘴上还骂道:“真是什么样的人开什么样的车!你的脸皮都快赶上你的吉普车的皮厚了!”

路颜笑望着他们走远,这才上车,发动车子。

行车在路上,夜深人静,丛林深深。

一条路上,不见几个人影。

却忽然,后面紧跟上了一排车队。

路颜透过后车镜看,对方车灯打着,看不清车里的人。

只觉得那排车队来势汹汹,不一会,跟得最紧的那辆车猛然超过路颜的车,打了方向盘,车子横在路颜的前方。

“咯吱……”刹车声在夜空下的林道响起。

路颜狠狠踩下去,前路侧挡着的车子,就这样被她撞上,安全带的拉扯下,她的身体虽惯性向前倾斜,回神,惊魂未定。

而在她还没来得思考那被她撞上的车为什么会突然停下的时候,后面的车队上呼啦啦下来了无数个黑影。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