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姨,快把毛巾拿过来。”路擎天沉声道。

江孝元干笑着挥了挥手,说:“不用了,我去趟洗手间。”

推开椅子,起身。

心头仍是失落的感觉。

从洗手间出来,江孝元晾干自己的手,就往餐桌去,却在途中,不经意间撇到后园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似乎也看到了他,慌忙转身,匆匆往外走。

江孝元心头一顿,想也没想,便追出去。

“路颜!”离路宅有十几米的地方,他叫住她。

路颜的胸口起起伏伏不能平复,却再不能挪动步子。

“路颜,我知道是你!”他在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路颜终于回头,眼睛红红,瞪着他。

一时间,江昊天觉得有什么东西又在撕扯他的心脏,烦躁一闪而过,他皱眉盯着她,“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路颜不说话,他深吸一口气,放软了声音,“你刚走,二伯就生病了,这才好一些,你真的就这么狠心连进去看他一眼都不行么?”

路颜听到他说“狠心”二字便想起来那天在医院,他对她的声嘶力竭。

是呀,她本来就该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大概全世界的人都把这两个和她路颜的名字挂在一起了,再提起来,又何必介意。

最起码这个时刻看江孝元的时候比那天在医院要好上很多,夜色朦胧了他的脸庞,同时也消弱了他面上的责备。

江孝元拉起她的手腕,“跟我进去吧。”

路颜甩开他,“江孝元你别总是自以为是!”

江孝元不解地望着她,怒气徒生。

“我自以为是?我看是你任性的可以!”

路颜沉寂了片刻,说:“我不想进去,我来是想……恭喜你和路芝好事将成,虽然我曾经说过,不会祝福你们,但是一句恭喜还是要说的。”

江孝元微微怔住,“你都知道了?”

路颜摸着被他攥红的手腕,点头。

江孝元始终不动,目光盯着她手指上那一瞬一瞬折射着光芒的戒指。

江昊天告诉他路颜与路擎天断绝父女关系,和别人私定终身。

他当时不信,只觉得这是江昊天拿来催促他和路芝结婚的理由,可这个时刻,那个指环却像是揭露事实的最好证据,生生戳痛着他。

痛?他忽然一凛,未想那痛竟顺了一时间的失神彻底蔓延……

“路颜,你真的和二伯断绝关系了?你真的就不回路家了么!”江孝元脸上带着一丝沉痛,紧紧盯着她。

路颜觉得他变得更加难缠了。

开车的司机在不远处等得有些久,不由往这边多看了几眼,路颜看到他探头探脑,心里有些不耐,“我要走了!”

说完推开江孝元,留下他一个人上车。

只望着后车镜里,江孝元的身影和那座年岁久远的棕红色房子渐渐变小,直到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