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黄昏,白九辞自外归来,竟意外在院门口瞧见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他诧异地走近了,发现杵着的还真就是慈青花,一时间自是摸不着头脑。直到小丫头笑逐颜开地迎上前来,而他又刚好目睹了她手里的食盒,他才抬起眼帘,注目于她红扑扑的脸蛋。

“将军回来了。”

“站在这儿做什么?”

“妾身,妾身做了些点心,给将军品尝……”慈青花小心翼翼地说着,似乎是怕他因此而不高兴。

可是,他怎会不高兴?

“怎么不进屋去等?”

“妾身未经将军同意,不好随意出入将军的卧房……”

白九辞不由微微皱了眉。

傻丫头,怎地这般拘谨?难道他还会怕她乱翻他的东西不成?

是啊,他一向坦坦荡荡的,屋里又没什么见不得光的玩意儿。何况,以慈青花的为人,是决计不会擅动主人家的摆设的。

“往后来了,便在屋里等罢。”她不是怕冷吗?这天寒地冻的,竟还在院子里傻站着。

“是……”这就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卧房了啊……

两人各怀心思,这就一前一后进了屋。屋子里不算暖和,但总好过外头冰天雪地的。可惜,慈青花在外头站了足足两盏茶的工夫,一双小手已是冻得不行,从食盒里拿取碗碟的时候,自是困难了些许。白九辞很快就瞧出了她明显僵硬的动作,便伸手欲帮她一把,岂料手背刚触到她的柔荑,就被一阵冰凉刺得险些收了回来。

小丫头究竟在外面等了多久?

他情不自禁地敛起双眉,用他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的芊芊玉手。

慈青花吓了一跳,然后不明就里地瞅着他。

“将军?”这是……怎么了?

奈何白九辞不说话,只微皱着眉握着她的柔荑。

过了一小会儿,慈青花才顿悟了他如是作为的原因。

她小脸一红,埋低脑袋嘀咕道:“妾身不冷的……”

“都冻得快成一块冰了,还说不冷?”白九辞难得反驳了一句,顿时叫小丫头说不出话来了。

男子见她可怜巴巴地红着脸、垂着头,心道是不是自己方才语气有点儿重了。

是啊,她就像只胆小又听话的兔子似的,娇娇弱弱的,真怕他稍一严肃就会吓坏了她。

此念一出,白九辞暗自一愣。

以前,他可没有这种想法。

“将军,将军。”这时,女子忽然开口轻唤,然后试探着从他的掌心抽回双手,“谢谢将军,妾身已经暖和多了。”

白九辞回过神来,松开了手,收回了胳膊,看着小丫头朝他笑笑,低眉将余下的两碟糕点取了出来,逐一放在了桌子上。

“将军尝尝吧。”她周到地递来筷子,被他默默接过。

白九辞夹了块龙须酥送进嘴里,只觉其香松绵甜,仿佛入口即化,心里不由惊讶于她的手艺。他想抬眼询问,问这美味的点心是否真就出自其手,可一眼对上她忐忑又期盼的眼神,他就觉得这话简直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