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羽暗暗叹息,这大概就是前世自己与刘太后始终相处不来的原因吧。

刘太后前半生在越国皇宫里受了太多欺压,最见不得的就是玉鸣溪那样肆意张扬,活的鲜亮的女子。

“臣妾倒是觉得,若是废物的太过了,也未必就配的上荣王。毕竟,荣王娶得是王妃,又不是什么侍妾。“

洛夜痕凤眸一挑,一抹似笑非笑的眼风叫柔贵妃突然就噤了声。

“夜痕以为,荣王府有这样的王妃,大家都开心。”

他一声轻叹,绝艳的脸庞上骤然爬上一层凄苦:“这么些年,燕京城里闺秀折损的那样严重。夜痕实在也不大好娶亲的,要不,怎么可能日日去留恋飞鸿楼那样的地方?”

“还真是苦了你了。”刘太后清澈眉眼中流淌出一丝怜悯。

文青羽看在眼里,那怜悯万分的真实,洛夜痕如今寄人篱下,有国不能归,除了尊贵的封号实在没什么体面可言,说是质子也不为过。

这样的处境和她当初在越国后宫的凄苦也有几分相似,难道就因为这个,洛夜痕倒是得了刘太后的青眼,才活的这么滋润?

“母后这话就不对了,荣王留恋青楼楚馆,哪里受苦了?不该罚么?”

文青羽清眸一眯,连胤!

这刻入骨髓的声音,她日日难忘!

随即,头越发低了几分,掩住眼中异样,不声不响跪在地上。

宫门外,高大俊朗的男子快步走来,激荡起身上玄色五爪金龙的袍子,将那冷冽眉眼,和紧抿的薄唇更染上一层凉薄。

荣贵妃立刻乖巧地跪倒,柔弱如春风拂柳:“臣妾见过皇上。”

刘太后终于坐正了身躯,温柔眉眼中带出丝丝宠溺:“皇上过来,怎的也不叫安荣贵通传一声。”

连胤眸子淡淡扫过洛夜痕,隐隐有暗潮汹涌:“朕今日传召荣王,不想,荣王竟来了母后这里,儿臣只得跟母后来要人了。”

刘太后微微一愣,随即柔和一笑:“这话说的,倒是哀家的不是了。既然皇上找荣王有正事,哀家可不敢耽误,你们去上书房吧。”

“是。”洛夜痕却微微皱了皱眉,凤眸不在意地瞟一眼跪在地上毫无存在感的文青羽。

“有劳太后看顾好文大小姐。”

“你自去吧,”刘太后挥挥手:“柔贵妃一早来哀家这里请安,也是为了见见未来表嫂。哀家也乏了,回头,你去明月阁接她就好。”

“谢太后。”文青羽将头埋在两臂之间,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一个谨小慎微上不得台面的懦弱丫头。

她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跟连胤见面该说些什么?有了那日甘泉宫中的一出,她这会是该认出他,还是认不出?

玄色厚底宫靴在文青羽身边微微一顿,文青羽心里打了个突,连胤这是要干什么?

她不认为连胤现在会将甘泉宫中那一幕摆到台面上。

终于,厚底宫靴远去,文青羽松了口气。

耳边却突然传来洛夜痕低悦而慵懒的声音:“别忘了将本王给贵妃娘娘准备的礼物带上。”

礼物?文青羽一愣,那芝兰玉树的男子已经大踏步离开。

“臣妾告退。”柔贵妃娉娉婷婷冲刘太后行了礼。

洛夜痕和连胤先后离开,刘太后明显性质缺缺,摆摆手闭上眼睛继续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