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崭新局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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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融融,所经自之处皆是盎然之色。

陆七夕五步一回首,隐约觉得有人在跟踪她。细看来路所过之花草丛间,却无人影在内。天气接近夏至,炎炎欲焚。

停住脚步,环顾四下,谨慎挪移着步子才敢远离此处。好不容易来到房中,却见大夫人阴魂不散已在桌前侯着陆七夕了。

临近她左手边放着一盅紫砂壶,腾腾正往外溢出浓香和热气。料定杨氏会是首个前来陆七夕处打听虚实的人,却不想众人自中堂各自散去后她就径直来等陆七夕。

心急的人,难免使人诧异几次,因为他们总是比预想的更急些,这也算是一种出乎意料的话,姑且还不能归类为惊喜。

那么多眼睛直勾勾目视着陆七夕被陆老爷叫至书房,估计不必她说,诸多猜测早先于她纷至沓入各处了。

一壶炖熟了的参鸡汤,缓被杨氏倒入瓷碗内,呼呼的热气直往上涌,陆七夕心内平静如常。稳稳端过杨氏亲手倒给她的鸡汤,意思着舀了几勺,味蕾被浓郁的肉香覆盖;偶见期间几根人参的须子浮上来,入口胡乱吞咽下去。杨氏赶着前来见陆七夕,原本该用小火慢炖的参鸡汤,她只叫人把鸡肉煨熟,将拿来的人参仅象征性的扔了几棵进去,便草草了事,端来给陆七夕喝了。

且不说陆七夕曾入住宫城一年之久,她自幼长在太傅府中,口舌尝过的美味珍馐也算是够多了,区区参鸡的瑕疵还是能察觉到的。

“怎的?莫非这汤炖的不够入味儿不成?”见陆七夕舀汤的动作越发慢下去,杨氏终于按耐不住自己下手,举了紫砂壶里的汤勺就舀了入口,奇怪的是她倒也不觉得烫,只念念有词道:“我倒尝不出有哪里不对的,定是你连日来在九王爷府中,吃多了奇珍美味,便也不再稀罕这等俗物了……”

杨氏鄙夷的眼神斜斜投向陆七夕,“七夕不敢这么想,今日一切皆是受之于大夫人恩赐所得,岂会有半点不满之意。我身无所长,周身吃穿用戴都由大夫人心善照拂着,心里只怕来日未能有所成筹,难报夫人恩情,未曾想过做出什么违背夫人意思的事。只是大夫人身份尊贵,竟亲手为我舀汤来喝,七夕实在感动,倒觉得夫人比生母更亲切,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还望大夫人见谅!”

杨氏满目尽是喜悦之情,陆七夕颔首低眉似在默默垂泪时,她只能从陆七夕日渐增长的乖顺中生出某种胜利感来。

从前不觉得如此,那时陆七夕对她而言仅是一张嘴,在形象些就是一张需要吃饭的嘴,喂饱了也算是她仁至义尽了。

而今大有不同了,陆七夕这段时日以来爆发出的潜能令她都为之诧异,就像无聊时捡来的一块石头,搁置了几年从未看过几眼,却在某一日变成了简直连城的宝石,且不说这种空手得来的成就感有多好,仅仅只看陆七夕眼下的作为,就够她在九夫人面前徒增些气势的。

她沉淀在眼内的愉悦已被陆七夕看在眼内,虽是颔首,陆七夕的余光片刻也不曾休息。非得细细将要应对人的神色看清楚,方能对应做出判断,眼见之时,无非是人人都需要一张伪善的笑脸,继而有人前仆后继跟着排上这队伍就行了。

近入暮了,晚霞曲卷俯身围绕着天际,时而很近时而很远。

一壶汤终究没能喝完,杨氏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就走了。但这不代表她的好奇心就此打住,她只是想将刚知道的消息告诉近旁之人,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直至每个人都开始对杨氏躬身贺喜,那才是她高兴不已的时候。

陆七夕竟然从陆老爷手中接过了香粉工房的门匙。这足够陆府上下沸腾一阵子的了,但这却非陆七夕的最终目地。

香粉工房是生产香粉的女工集聚劳作之地,香粉本就是需要慢功细活才能尽善尽美的物品,少有男子以此谋生。陆老爷当年将祖产的经商之道全孤注一掷的用在了香粉之上,真正令他的陆香名声大噪的便是石光粉。

石光粉融合了传统鹅蛋粉的细腻质感,且用摒弃了传统香品只能闻到的缺点,加了滑石粉和各类带香气的药材,使得香粉不仅能用以熏身还可拿来敷面、愈疾、提神,可说是有至多好处,大大拓宽了香粉买卖经营的范围。

正是陆老爷十多年前写下了石光粉的配方,才有了后来陆府一门的辉煌。可到了陆香种类颇多之时,这石光粉竟成了稀罕之物,越发少见了。工房的益处就在于此,掌管门锁的人可以随意看女工制作香粉,若是聪明一些,看多几次便能写下配方。

之前的陆耀清倒是奇怪,手里撺着这么一大块金山不去留意,偏要绕远路去到别处。只叹他即非慧眼识物之人,也无绝顶聪慧傍身,所以今日才会轮到陆七夕上手。

还好杨氏压根不对工房门锁之外的事感兴趣,否则她若要接着听陆七夕说下去,便不能轻易笑着出门了吧。

陆老爷除了交与门锁之外,顺着就提到了几句陆七夕的生母。

他书房不算大,只在有限的空间内用满满的书籍经卷装饰着,落脚之处都难觅寻。带陆七夕入内后,陆老爷颇显仓促的随手捡起地上的几本书扔回架上,再往前走几步,视野赫然宽了许多。

陆七夕这才发现,书房的位置原来是以狭长之形,笔直往前分布的。里头最靠里的地方,还放了个冬日不用的青铜火盆,大概是冬末春初时备下了的,一直忘了拿出去,上头清晰可见一层灰尘蒙罩,似是许久不经人打扫的缘故,鼻尖却能依稀闻到一股奇香。

可见陆家人中真正喜爱香的,也只有陆老爷一人而已。其余的,不能说是不喜,他们喜爱香是香背后的巨大利益在做祟,而非香气本身散发出的魅力。

陆老爷虽身在陆府,可这陆家住着的亲眷,皆不能达到他研香的境界,独自一人高处不身虚寒,实在有些凄凉孤独。

委身随行,不明白陆老爷给了陆七夕门锁后,到底还要对陆七夕说什么。自打父女二人一入内,跟着的下人都被陆老爷支了下去。

这看似狭窄的空间,迂回着走了许久,方见陆老爷驻足。他伸手摸索着正对着的墙,按动了某个机关,那墙面就吱呀作响着翻了个个。

另一面墙体,被刷的一片粉白,细看之下便觉刺眼。陆老爷却能没事人般凝视了良久,陆七夕再定睛望去,这才发觉墙体上挂了一幅与墙面颜色极为接近的画作,不细看根本瞧不出上头有画。

“看得出来这上头的画作么?这是为父特意请了西域的异族工匠铸造的墙体,又命画师在这一种薄如蝉翼的纸上作下的画卷。几年前我还经常来此,你大了一些后便不常来了。”

“上头画的是我娘亲么?我的意思是……生我的……”陆七夕凑近看了许久,这才看出上头画的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