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西岐,丞相府邸。

偌大的书房中,隐隐有些昏暗,姜子牙一边叹着气,一边端着酒盏,不停急饮着。

吱呀!

随着门扉打开,一位身材高挑,面容秀美的黄衣少女缓缓走了进来。

“爹爹,您别再饮了,小心伤身!”

“是邑儿啊!没事,为父修有道术,这点酒浆算不了什么!”

那位黄衣少女,正是姜子牙的女儿邑姜。

想当年,姜子牙离开朝歌,来到渭水河畔静候明主。

那时,邑姜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姜子牙看她太过可怜,便将她收为义女,悉心照料。

一晃,十余载转眼而过,当年的小丫头已然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对于邑姜,姜子牙可谓宠爱有加。

当初,文王尚在时,曾想把邑姜取作儿媳,成为姬发的妃子,不过此事却是因为李扬的关系,而发生了改变。

按理来说,姜子牙早已算知邑姜身具大气运,必能母仪天下。

如果李扬没有出现,姜子牙必会应允这门亲事,但在朝歌时,李扬已经答应会给姜子牙重续仙途,这让姜子牙的心思随之有了变化。

正所谓,“女儿是父亲的掌中宝”。

十余载的朝夕相处,邑姜早已成了姜子牙的宝贝疙瘩。

身为修士,姜子牙深知,人间的荣华富贵乃是浮云,就算邑姜能够成为国母,那又如何?

短则几年,长则数十年,再美丽的花朵,亦有凋谢的那一天。

如果从此与仙道绝缘,让邑姜成为大周王后,倒是一桩美事,但是,既然能够重续仙途,为何还要让女儿在红尘中受苦?

姜子牙是有德修士不假,但他亦是凡人,亦有私心。

就这样,商青君顶替邑姜成了大周国母,而邑姜则被留在了姜子牙身边,跟他修习道术。

“父亲可是在为十二位师伯的事情而自责?”

邑姜对姜子牙的脾xing了若指掌,一口便道出了姜子牙心中所想。

“哎,我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各位师兄,对不起李扬圣师啊!”

姜子牙长叹一声,将手中琼浆仰首而尽。

“父亲……”邑姜夺过姜子牙手中酒盏,抿嘴笑道:“您真是当局者迷!”

“女儿,你这是何意?”

姜子牙深知,他的宝贝女儿聪明伶俐,也许真的发现了蹊跷,所以,他立刻jing神一振,开始凝神倾听。

“父亲,您想想,数ri前的那一战,十二位师伯遭劫,就连三宵仙子亦没能逃脱,可是,掌教圣人和太清圣人可有责备父亲的意思?李扬圣师可曾前来兴师问罪?”

闻言,姜子牙不禁手捋长髯,暗暗琢磨起来。

见状,邑姜又说道:“再说了,就算掌教圣人、太清圣人、李扬圣师没有责怪父亲的意思,可是截教的通天圣人呢?按父亲所言,通天圣人脾气火爆,杀伐果决,如今,他的嫡传弟子死在父亲手中,如何能够不怒?更何况,三宵仙子虽是替兄长报仇,但亦是在帮截教,她们落难,以通天圣人的心xing,又怎会坐视不理?可是,当ri之战,只见掌教圣人出手,何曾见过通天圣人露面?”

面对女儿的一连串发问,姜子牙恍然大悟道:“女儿的意思是,当ri一战另有隐情?”

“嗯”!

邑姜点点头:“其实,当燃灯师伯命阐教弟子祭阵时,女儿便已觉得不妥,这种令门人齿冷的做法,如果没有掌教圣人点头同意,燃灯师伯如何敢自作主张?而经过数ri前那一战,女儿愈发肯定,诸位圣人必然早有算计,说不得,父亲祭死赵公明一事,亦在诸位圣人的算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