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油灯静静的燃着,奔波劳累和担心受怕使得排风很是疲惫,小丫头竟在杨延昭的怀里睡着了。

将排风轻轻的放在床榻上,盖好被衾,杨延昭让崔平去楼下再订一间房好好歇息,后者却是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立在门外做了起放哨禁戒。

见他这般,杨延昭也不多说,坐在灯下,锁着眉头,听得柴清云被许配别人的消息,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汴梁城。

可是这般鲁莽,又能起到了什么作用?

努力压制下心中的愤怒与焦急,慢慢的理着这些天所发的事情。

那ri他杀了耶律休哥,养伤了两个月,深居简出,便很少接触到外面的消息,就连辽朝散布出来他娶了琼娥,做了驸马的谣言丝毫都未听闻过。

而这真是一条借刀杀人的好计谋!。。

想到这,杨延昭不由得握紧了双拳,眼中迸出一道杀机,辽国的耶律一脉,迟早要让你们为今ri所为付出代价!

胸口起伏着,好一会,才平静了下来,杨延昭盯着桌上油灯燃着的微弱灯火,心中不由得想起了赵光义。

那副伟岸身影后的道貌岸然。

流沙出现在辽朝,他怎能不知杨延昭从未就范,臣服于耶律贤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谣言四起之时,赵光义并未下旨辟谣,反而将明知与杨延昭情投意合的柴清云许配给党项一族,这到底是何种居心?

他有些看不明白,赵光义为何要这样做?

但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柴清云正处在危难之中,作为大丈夫的杨延昭,当然是要为自己的女人排忧解难,将这事情给摆平了。

千辛万苦的从辽朝逃了回来,竟然是这般的局面,杨延昭很不甘心,但是意气行事,非但救不了柴清云,会惹来大的麻烦。

不管怎样,他得与赵光义见上一面,否则,作为大宋官家,很容易将他给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打定了主意,杨延昭一直不安的心才平静了少许,此刻,屋外一片寂静,隐约见可以听到隔壁屋子里常磊等人的鼾声与梦呓。

心中多了安静,脑子不由得就胡乱的想起了事情来,也生出了几分感慨,多亏了常磊的这帮兄弟,否则,他怕是很难逃出上京城。

想到这,杨延昭又记起了先前常磊回来时的情形,有人他房间敲门的事情,突然间,一种不祥之感涌了出来。

那魏天平看似满身酒气,说着胡话,可是敲门之时力道很轻,完全没有喝醉酒后下手毫不知轻重的模样。

想到这,杨延昭身上汗毛炸起,猛地起身,将排风唤醒,又是一脚将门踢开,惊得守在门口的崔平速的将怀中匕首棱刺给拔了出来。

“把常大哥他们叫起来,赶紧离开这里!”

那崔平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但是见杨延昭这般的焦急,他也不作犹豫,迅速的冲进了隔壁的房间,将常磊等人全都叫醒了。

“杨兄弟,发生了什么事情?”

常磊眼中满是迷离之se,身上的酒气未散,脸上还有着水渍,显然,正在酣睡的他是被人用茶水给浇醒的。

“常大哥,此地不宜久留,小弟我这就离去了,也免得给诸位兄弟添麻烦。”

拉着排风,杨延昭便要往楼下走去,身后的常磊立马冲上前挡住了去路,“杨兄弟,这是怎么了,外面漆黑一片,你这是要去哪,先前不是说好让老哥明天送你出城的么?”

见常磊这般,杨延昭只得将缘由道了出来,“常大哥,我怀疑先前那个魏天平已经发现我了,杨璟再待在这里,只会连累了大家。”

闻言,常磊抬首望向一边,那孙杨满脸的忐忑,“将军,魏天平那家伙趁属下给你端茶倒水的时候敲了杨兄弟他的屋子,属下想阻拦也已经来不及了。”

听得这句话,常磊的浓眉紧锁到一起,随即沉声道,“那魏天平是个疯狗,现在没动手,怕是在搬救兵。客栈外肯定有他们的人,杨兄弟这番离去,肯定也要被人跟踪。”

“我去杀了他们!”

冷脸着的崔平嗡声道了一句,眼中满是杀机。

伸手止住要出去的崔平,杨延昭摇了摇头,“不妥,若是再耽误时辰,等魏天平叫来了人手,那便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