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奇怪的是,在长达两年多的时间里,一直没有这支队伍的丝毫消息传出来,当然,信息的封闭是一个重要原因,但更大的可能是,这支部队一直在积蓄力量,以图反击。

现在,这支部队终于动手了,不动则已,一动则直上九宵,动用飞机从京城直飞崖山--这绝对不是唯一的一架飞机,同一时刻,在天空中,会有更多的飞机飞向各大城市的异能者率领的定居点。

真是好大的手笔!

真是好大的霸气!

王路已经猜到,车队护卫着前来崖山的是何人。

信使,来者只可能是信使。

来传递一个信息。

王路甚至已经猜到那是什么信息--让自己臣服的信息。

要求、命令,全国各地幸存者定居点统一服从军方命令的信息!

王路突然想狂笑起来,这个盘踞在京城的部队,正是猖狂到了极点,也自以为是到了极点!

没错,如今各人类定居点散居各处,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甚至自相残杀,的确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中枢,将他们整合起来,同时整合的,还有各地区的资源,只有这样互补有无,同心协力,才能对抗越来越聪明的智尸。

但是--凭什么啊,他妈的,你们以为手里拿的是金牌令箭还是皇帝老官儿的圣旨啊,老子接到手里,就要三跪九磕,乖乖听话,将以无数生命和牺牲为代价打下的江山,老老实实还给“组织”。

脑门被驴踢了!不要说王路,任何一处人类定居点都不会服从。你真当这还是那个高度组织起来的现代会社会,基层直入社区和农村。一旦王师北来,便能传檄而定吗?

笑话,真他妈的天大的笑话!

房间里的众人看着王路神情古怪,忽而一脸笑意,忽而咬牙切齿,嘴里还喃喃着什么“sb”“还以为有7000万啊”。周春雨小心翼翼地道:“王哥,咱们这就去布置任务了。”

王路啊了一声抬起头来,挥挥手道:“去吧,去吧,对了,记住咱们不开第一枪。不过如果对方敢开第一枪,那就往死里打,绝不让他有机会开第二枪。”

这倒不是王路吹牛,王比信已经确认,车队里没有智尸也没有异能者。车上的人战斗力不弱,可也仅此而已,就算他们个个是施瓦辛格大叔,崖山的实力也能轻轻松松爆他们的菊花。

众人匆匆而去,连王比安也去调动他的军训部,难得有这样实战的机会,他一脸兴奋。

房间里只余陈薇一人,她并不象王路这样轻松,绞着手,对王路道:“这支车队。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飞机--能驾驶飞机到甬港市来的,绝不是普通人。”

王路坐到陈薇身边,握住她的手拍了拍:“看你担心的样,只不过是个信使而已。”说着,他将自己心里的分析对陈薇说了一遍。

陈薇一怔:“你说得挺有道理,可我想着,就算是信使,人家专程巴巴地上门,也不会光带一张嘴皮子来以德服人吧?”

王路点了点头:“那是当然的,我想着。这信使整合我们这些分布全国各地的幸存者定居点,无外乎就是威逼、利诱两招,要不就是用京城军方强大的实力来强行压服我们,要不就是拿出足够的利益让我们象只面对着胡萝卜的驴一样心动,除了这两招,我还真想不出别的法子。”

陈薇握着王路的手一紧:“我也是这样子想,信使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后代表的力量,京城的军方能大手笔派出这样多的飞机赶赴各地,实力绝对不是我们崖山能比的,王路,这要是万一打起来……”

王路笑道:“没事儿没事儿,京城军方实力再强,还有个投放能力的瓶颈呢。京城一带的幸存者定居点,我估计是完全服从他们的直接领导的,要不然,这庞然大物碾压过来,任哪个定居点异能者再强也顶不住。可是,我们崖山远在江南沿海地区,京城军方的胳膊还伸不了这样长。如果非有一比的话,那我们就像是唐朝的军镇,有着相当的独立性,虽然遥尊中央,却听调不听宣。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不知道那信使究竟带来了什么样的胡萝卜和大棒,老子崖山可不是吃素的,送上胡萝卜,我们一口吞掉,如果他们敢动大棒--嘿嘿,咱们还是先来比比谁手里的大棒更粗吧。”

王比信的信息不间断的传来,那支车队离崖山越来越近了,实际上,车队在这一带行驶并没有大的障碍,由于崖山与市区物流日益增多,这一条道路上的车辆残骸多被清理干净了,而丧尸群,也被效能办的工作人员“隔空喊话”调理得老老实实,车队经过三角地后,几乎不再听到车内战士开枪清扫拦路丧尸的枪声了,一路畅通无阻。

而在市区,王桥也传来了好消息,他带领的队伍已经赶到庄桥机场,与先一步到达的特种部队刘洋等人汇合,驱赶走了别的智尸群,获得一架半损毁的双座歼10战机。

王路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个劲啜牙花子--土豪,真他妈的是土豪,为了派出信使,居然用上了一架歼10战机--京城的军方为了向全国派出信使,到底动用了多少架飞机啊!虽然不至于每个大型城市都需要用到歼10,京城周边省份用民用小飞机也行,可这也是大手笔了。

王路有些糊涂了,京城军方难道不需要对付智尸和丧尸?京城的智尸和丧尸难道都是豆腐渣?要不然,它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京城军方有如此大动作而不闻不问?

王路心中一凛,该死,自己刚才将京城军方的力量投放能力想得那样弱,是不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就自己了解的那些简单的军事常识里,共和**方曾经掌握的可以投放千里之外的大杀器,可不止一样两样啊!

王路倒抽了口冷气。见鬼了,京城军方不会动用那玩意儿吧?种蘑菇这种事可是遗毒无穷啊!没冲着丧尸动用这一招,不会对着幸存者扔下来吧?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军方的领导者不至于这样脑残。

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周春雨来报。已经能在鄞江镇的墙头看到车队的身影了。王路长吸一口气,稳稳心神,对陈薇道:“走,咱俩去迎接一下这些不招自来的客人。”

王路和陈薇来到鄞江镇的墙头时,正好看到五辆皮卡车在门口数百米的地方稳稳停了下来,20来名全幅武装的战士跳了下来。然后--然后在车队旁排成了一个横队,一个极易受攻击的横队。

紧着,当头的皮卡车上又下来两个人,大步向大门走来,他们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坦荡荡地一直走到前方的铁丝网前,面对着铁丝网后面一挺重机器的黑洞洞的枪口,两个人敬了个礼:

“来自堡垒的陈唯刚少校-余建文中尉,请求崖山定居点首领王路接见。”

礼数十足,毫无架子,一开口,就报得出崖山首领的名字,果然,是做足了功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