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她,是她把娘扔进荷花池了。”贺雪落扑入贺相的怀里,气愤地指着穆清瑶道。

贺相冷冷地向穆清瑶走来,浑身带着凌厉冰寒的气息,所到之处,命妇们一个个不由自主以避开,让出一条路来。

王妃担忧地往穆清瑶面前一站,冷冷道:“贺相,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本相想请问晋王妃,大锦律法里,民女谋害一品诰命,该当何罪?”

王妃身形一震,睃了睿贵妃一眼道:

“清瑶怎么算是民女,她是本妃的儿媳,她的身份,不比贵夫人差。”

“据本相所知,还没有成亲吧,再者,既便是成了亲,皇上没下旨敕封,也算不得有品级,贵娘,贱内可是娘娘请来参加寿宴的,如今被人所害,命在旦夕,不知娘娘做何解释。”贺相咄咄逼人地问。

贺初年这些年在朝中虽说权势滔天,也不全靠嚣张跋扈,由一个普通的官员之子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当然也有他的出色之处,比如,他的口才就是一流的,而且,他从不用强,很讲理,只是这个理,是正理还是歪理,也要你能说得过他才能判定。

睿贵妃被她问住,可一边是同盟军,一边是妹妹的儿媳,只要按律法办,穆清瑶不死也得脱层皮。

“啊,贺夫人严重么?快召太医来啊,你们这几个,是死的么?还不快去请太医。”睿贵妃一副急切的样子骂着宫女太监,她哪里敢下定论,两边都不好得罪啊,阿离成亲,晋王爷铁定会回来,到时候,还没成亲儿媳就没了,皇宫还不要被那位王爷掀翻了去?

皇后娘娘一见贺相目光移向她,也忙道:“是啊,救人要紧,哎,你说,好好的寿宴呢,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

又埋怨晋王妃:“弟妹啊,你可得好好管教你家儿媳了,就算被长辈骂几句,也不该发火啊,你看这没轻没重的,一不小心就把人给挤池里去了……”

皇后这话明显就是在维护穆清瑶,想把大事化小,间接也说了,贺夫人自个嘴贱,不然也不会被扔池里了。

这空口白牙的!

贺雪落冷笑,心中虽气,却也不好正面与皇后作对,哭道:“娘真的好冤,原只是看穆姑娘对皇后不敬,才出声教训的,没想到,她竟这般粗鲁残暴,娘可是一把年纪了啊。”

这是告诉皇后,贺夫人可是为你出气才遭的殃。

皇后的脸果然讪讪的。

“既然是犯了律法,自然要依法行事,来人,把这位胆大妄为的穆姑娘压入刑部大牢,依律行事。”贺相冷声道。

几名羽林军侍卫立即过来,押着穆清瑶就走。

王妃急了:“贺初年,你不要太过份,别人怕你,本妃可不怕你,你敢动我儿媳一根毫毛,你等着瞧。”

贺相俊眸一斜道:“晋王妃言重,本相依律法行事,您若觉得本相冤枉了令媳,大可以去皇上那告本相就是。”

说罢,他向皇后和睿贵妃规矩地行了一礼,扬长而去。

王妃追上穆清瑶:“阿瑶,别怕,母妃一定救你出来。”

穆清瑶倒不怕,只是很奇怪贺相的消息为何这般灵通,她才把贺夫人扔进池水里,贺相就及时来了。

看他待贺夫人的态度,拎起来扔上岸后不闻不问,不理不睬,这夫妻二人的关系怕也是一般。

既然不在意,又来得如此恰巧,其间必有蹊跷,自己怕是又中了圈套。

“母妃,我不怕,您别担心。”穆清瑶安慰晋王妃道。

秦夫人和史夫人见了就叹气,秦夫人道:“这穆姑娘人长得好心也善,还聪明能干,就是性子太暴烈了些。”

“是啊,又进刑部大牢了,上回可是……”一想起上回穆清瑶在刑部大牢里受的罪,史夫人心头一紧,就想回去通知自家老爷。

史云嫣却道:“娘,等通知爹来,只怕清瑶又遭罪了,不如女儿亲自去一趟,他贺雪少能做的事,女儿比她做得更好。”

史夫人点头:“不错,你快去吧。”

秦梦烟则对秦夫人道:“祖奶奶,咱们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吧。”

这可是个好主意,秦夫人爱怜地看了眼自己这个二孙女,难得她心胸豁达,阿离没选她,她也没记恨,还一门心思想帮穆表瑶。

想到这里,又担心地看了眼大孙女,语烟自从嫁进东宫后,就变了个人,变得只懂得权衡利弊,计较得失,连亲情都开始利用了,可见,女孩子还是不要进宫的好,一进宫,就毁了。

文太太早在贺相现身时,就溜到了厅角落里,找了个相熟的宫女,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文家可是得过晋王世子的好的,要不然,以贺相的霸道,这会子公孙昊那畜牲早被放出来了。

夜笑离正在书房与几个慎刑司的下属议事,顾长清道:“爷,贵妃娘娘宫里的宫女来了,看着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今天是贵妃的寿辰,娘和清瑶都进宫贺寿去了,长春宫的宫女这会子急急地来,莫非……

心里一咯登,忙让那宫女进来问话。

“……世子爷,穆姑娘把贺相的夫人扔进荷花池了,这会子被贺相押进了刑部大牢,说是穆姑娘谋害一品诰命,要依律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