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村里的老头老太太就站了一院子。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也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意见。

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挤进人群，看着院子里杂乱的景象问道：“张老爹，发生了啥事情？”

“是袋娃！”张老头颤巍巍站起来拉住汉子的手：“你快给我看看倒是怎么了，我的牛怎么一下子没气了？”

袋娃是孟口村现在相对年轻的居民。年轻人都离开以后，村里有什么大事小情大家都靠他前后忙活。此时看到张老爹着急的样子，袋娃大声说道：“莫急莫急，我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让开一条通道，让袋娃挤过去。看着外表一切如常却早已失去了所有生气的牛尸，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三头牛并排躺在草堆上，神态看上去很安详。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伤口。怎么活蹦乱跳的三头健牛，就这样忽然暴毙了呢？

他无意中翻开一只牛的眼皮，心中微微一动。就见牛眼珠黑白分明，看上去栩栩如生，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总归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趴在牛脸前细细看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古怪。

牛眼显得过于清白了，没有一丝血色。一般牲口死亡之后，一些主要器官都会充血，而这只牛的眼睛比起活着的时候还要分明！

袋娃爬起身来，跑到厨房找出一只锋利的水果刀，回到草厩。他费劲的在牛腿下面比较柔软的地方切割出一个小伤口，在牛腿的肌理上深深的划了一刀。

牛肉被轻松切开了一个断面。和普通牛肉的红润不同，这只牛的牛肉显得分外白皙，几乎没有什么血色。

牛身体里的所有血液，居然一点都没有剩的不见了！

袋娃全身发麻，用颤抖的双手又在另外两头牛身上试验了一番，果然和第一头牛的状况完全一致。

这三只牛，居然是全身失去了血液而暴毙的！

“莫非是……”袋娃的脑袋上冒出了冷汗：“有鬼？”

心中这么想着，他并不敢把这个判断向周围的老头老太太们说明。一旦他这么说了，这些本来就有些迷信的老人还不定会掀起什么风波。

想到这里，袋娃回到张老爹身边说道：“老爹，这三只牛应该是受了什么震荡造成心脏爆裂而亡。好在牛都已经快到了出栏的时候，我帮你把牛送到镇上的屠宰场，把牛肉卖了估计你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也只能这样了。”张老爹叹了一口气：“那就麻烦你了，来往的交通费都有我来出。虽然经济上没什么损失，可是心里总觉得不痛快。”

这件事就这么疑疑惑惑被掩盖了过去。这种没有根据的想法，袋娃也没有办法跟外人去说。他把三只牛用车拉到镇上屠宰场，假称牛的血已经被他放光，所以牛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血了。

他是孟口村的老住户，大家都认识他。所以也没人提出什么质疑，痛快的检验了一下牛肉的新鲜程度和常规检疫。见没有什么异常，就把三只牛收了下来，递给袋娃一大叠钞票。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哪知道第二天，更加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这次发生异常的是村北头的柳婶，她家的二十多只羊一夜之间也全部死亡，和张老爹的三头牛一样，没有丝毫伤口，同样是血液全无。

这次袋娃扛不住了。他让大家不要破坏现场，然后到镇上的派出所报了案。派出所过来看了一下，也吃不准是怎么回事，就把这桩本来很小的案子报到了明州市局。

市局刑侦三组接了这个案子。林霖，一位年龄三十上下的女警官，带着两个助手驱车离开市区，在下午就赶到了案发现场。

派出所的陈所长已经在现场等候。看见林霖带着助手下了车过来，上去敬礼握手：“林组长怎么亲自来了？”

“都忙得一团糟。”林霖摇摇头：“我刚办完一个案子，正说要睡会儿觉，你一个电话就把我抓来了。别人都不在，你说怎么办？”

“真是不好意思。”陈所长不好意思的摸摸脑门：“其实这事也不算大，可是里外透着诡异。我觉得跟市局报告一下比较好，因为这事已经连续发生两起了。如果任由这样下去弄得人心惶惶，也影响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你这样做是对的。”林霖点点头：“我们过去看一下吧。”

几个人走进院子，院子里坐着不少人，都是五六十岁的大妈，正围着一个惊魂未定的妇女说话。可以听到她们的说话声传来：“我的天哪。好不好的，一下子三十多只羊全死了。羊圈里我睡觉的房间也不过二十米。要是哪天我也不明不白的死了，这可怎么办……”

正在乱糟糟的说着，看见镇上的陈所长已经带着几个便衣警探走了进来。柳婶快步迎上来，一把抓住陈所长的袖子：“陈所长，可吓死了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不要拉拉扯扯的嘛！”陈所长把袖子挣脱出来：“你这个事情我们很重视。这不，市局的林组长亲自过来侦查，必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原来是林组长！”柳婶一把抓住林霖的袖子：“可把我吓死了！三十多只羊啊，说死就死了！”

“没事。”林霖拍拍柳婶的手臂：“我们一定会把真相查清，让你放心的。”

大堆人呼啦一下围到羊圈旁，一股腥臊的气味让人呕吐。林霖是经过免疫的干探，什么恶心的场面都见过。她不动声色的蹲下来，开始检查死去的羊尸。

检查了一阵子，林霖站起身来问陈所长：“说是有个了解内情的村民，他现在在哪里？”

“袋叔！”陈所长向后面招呼一声。袋娃应声挤进人群：“陈所长，你找我？”

“林组长有话问你，我们到这边说。”陈所长带着袋娃，把林霖她们领到旁边一块僻静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