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冷氏偕着她的那一把云韵雨师琴出现在逆家庄时,不知道多少双眼珠子惊得掉在了地上。

逆火带着一帮人堵住了庄门,和西冷夫人大眼瞪大眼,互看了半天。

得了风声赶来的秦东庭、罗盘也是一脸的呆样。

西冷夫人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她很是傲然地说道:“我与逆火队长交情匪浅,又得了沉丹师亲自上门邀请。眼下逆副队长昏迷不醒,若是我的云韵雨师琴能帮上忙,我一定会鼎力相助。”

看她言恳意切,好像早前偷袭逆火,准备痛下杀手的那人根本就是不是她本人似的。

旁人绝不会猜得出,她是被月惊华用了以数千万颗玄丹的巨额债务逼上门来的。

月惊华提出来的豁免万珍坊的债务的唯一条件,就是要求西冷夫人用云韵雨师琴帮助逆千钧脱离幻境。

西冷夫人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一首琴曲就能免除巨额的债务,她自然也是愿意的。

至于月惊华,她就算是不要万珍坊的债务,可光是那些押万珍坊赢的赌客们输给她的十倍债务就已经不下这个数目了。

她虽是贪财,却也懂得一个道理,没有任何东西,能抵得过人命,逆千钧的命可远比千万玄丹值钱多了。

见了西冷夫人那副嘴脸,逆火和月惊华在了心中不由唾了一句:“真是个不要脸的老娘皮。”

逆火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他知西冷夫人深夜造访,又突然换了副嘴脸必定是有特殊的原因的,但对方既然肯出手相救,只要能救回逆千钧的性命,逆火也是能立刻抛开他和西冷夫人的个人仇怨的。

逆火立刻转怒为喜,客客气气地迎了西冷夫人进去。

一旁的罗盘一脸的崇拜,“队长大人,不,神话月大人,你是说明天中午我们会有六枚戒环,每个人都能获得参加佣兵新人王的推荐资格我不是在做梦吧?”

“神话月?错了,叫我奇迹月,姐就是个奇迹,”月惊华大大咧咧地说道:“本队长算过了,与其当亲友团,还不如直接参加比赛,还能省去买门票的钱。”

罗盘一听自己也能参加新人王大赛,立时跑去将好消息告诉泰坦号上的其他几人。

月惊华叫住了秦东庭,她将那一枚刻有“秦、波”字样的戒环拿了出来,亲手交给了秦东庭。

“这枚戒环不是已经?”秦东庭接过了戒环,立时心领神会,想来月惊华用了某些手段,从西冷氏的手中骗得了这枚戒环。

看着那枚戒环上紧紧靠在一起的两个姓氏,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的神彩。

“西冷氏之所以要收回这枚戒环,原因就在于这枚戒环是属于佣兵王波塞本人的,这枚戒环也是他唯一的一枚推荐戒环,他没有给他名正言顺的儿子波西亚,而是转到了你的手上,这证明你对于他而言,是无可替代的存在。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亦或者说是你娘亲和他之间有什么样的仇怨,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也该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这枚戒环你好好保留着,也许有一天,你可以拿着戒环亲自去见他,消除你们父子俩之间的误会,”月惊华说罢,打了个呵欠,她与晟千手的那场赌局,耗费了她大量的精神力和玄力。

她原本也想立刻回泰坦号休息,可沉丹吟和西冷夫人已经前去替逆千钧诊治,她担心西冷夫人死性不改,暗中对逆千钧出手,权衡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强打精神前去看看逆千钧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秦东庭站在了原地,目送着月惊华离开,那枚戒环在他的手中从冰冷变为了滚烫,他合上了手指,轻声说道:“不错,这一天终将会到来的,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斩下西冷氏的头来祭拜我娘亲在天之灵。”

月惊华走进了房中时,逆火正紧张地等候在旁,沉江吟和西冷夫人轻声议论着。

“怎么样?能确定云韵雨师琴能否帮助千钧大哥清醒过来?”月惊华看了眼拜访在桌上的云韵雨师琴,离了西冷夫人的手后,这把传说中的神琴看上去也并没有什么特别。

焦红色的琴声,上面几根朴实无华的琴弦。

看上去和一般的凤尾琴没什么两样,可在见识过了逆火和西冷夫人交手的情景后,月惊华可不敢小瞧了这把琴。

所谓的神器和一般的灵器不同,它们大多具有了灵识,只会在它们承认的主人手中才会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所以尽管月惊华也曾动过心思,干脆命着一群玄兽把西冷氏这个阴险的老娘皮直接大卸八块,杀人越货,可她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驾驭云韵雨师琴。

权衡了一番后,她还是请了西冷夫人上门,更加妥当些。

“我与西冷夫人商量过了,由她来弹奏琴,由我用金针替逆副队长替疏通筋络百骸,我们不能保证他一定苏醒过来,但成功的几率会比原先高三成,”沉江吟请了逆火在屋外替几人把关。

月惊华则陪同在屋内静观其变,以她的精神力灵敏程度,只要是诊治过程中出了任何变故,都能及时发现。

西冷夫人和月惊华都点了点头,西冷夫人坐了下来,如葱根般的十指落在了云韵雨师琴上。

她要弹奏的是一首叫做“破军”的琴曲,专门用来破除各种幻阵。

当她的手指一接触到云韵雨师琴时,原本朴实无华的琴弦上闪现出了一片柔美的华光。

沉江吟也取出了几根针,落到了逆千钧的胸膛几处大穴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月惊华在旁冷眼旁观着,只听得“铿”的一声。

却是西冷夫人手指如暴风骤雨般,骤然发力,一阵阵铿锵有力气势恢宏的琴音立刻在屋内响起。

几乎是同时,提气在针尖的沉江吟的手间也是跟着动了起来,他的手准确地扎向了逆千钧数月来萎缩了不少的胸肌上。

感觉到针尖的冰冷时,逆千钧的身子,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