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坐在雅前殿内的一张椅子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事情发展到他想象不到的地步。而小鱼,则用好奇地目光看着他,想安慰,却不知说什么。

今夜在旁伺候的宫女们哭哭啼啼的全部被召进雅前殿内,抹着眼泪蹲成一簇,连同曲宁也在旁坐着。御林军侍卫将雅前殿围的水泄不通。

“怎么就当上皇帝了?父皇真的觉得我变好了?可是封我个王我已经觉得挺好的,为何要让我当皇帝?没有其他人能胜任了吗?”苏彦自语着,本来他想问问刘愈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而此时他师傅刘愈没工夫搭理他,正在跟右相袁博朗争吵。

“刘统领,你这是何意?为何不允许老夫出去发丧?”袁博朗言辞咄咄地质问道。

刘愈厉声道:“袁相,现下新皇尚未正式登基,长安局势未稳,你现在发丧是想令朝局动乱,长安城不得安宁?”

袁博朗注重的是礼法,尤其涉及天子登基这样的国之礼。但他知道这小子是跟他耗上了,完全不采纳他的意见,自己有他自己的一套。

“那刘统领的意思是?”

“本将看来,应一切等朝臣汇集,新皇登基,同时由皇上当中发丧!”

袁博朗最后一咬牙道:“不行!”

“那本将就对不住了!”刘愈一挥手,杨烈笑着走近袁博朗。

袁博朗紧张道:“你们想作何?”

刘愈侧过身,而杨烈则一鞠躬道:“相国见谅,下官奉命行事。”

袁博朗一边出言恐吓着杨烈。一边被侍卫架到曲宁身旁的椅子上。被侍卫死死地按在椅子上。袁博朗最后妥协道:“老夫不争了行不行?放开手。老夫会坐,不用你们帮忙!”杨烈这才让侍卫松开手,但还是在旁jing惕地盯着。

雅前殿内很安静,即便宫女们哭也不敢哭出声音。刘愈站在殿门口,等待宫外传来的消息。

新皇登基,首先要控制的是长安城内外的军权,另外还有将各皇子公子及文武大臣召集起来,以防他们借机闹事。

大多数的皇子和公主都相继入宫。而文武大臣刘愈并未急着去传召,防止一些人嗅到风声作乱。一切都表现的好像皇上要临终嘱咐后事。只要皇子和公主都被控制住,即便有人想闹事,也没有凭靠。至于最令他担心的七皇子苏彦,他也早前一步派御林军的密探前去堵截,名义护送,实际押送进长安。

四公主夫妇最先进宫,六皇子八皇子等人也相继进来,但唯独缺了四皇子苏壬。这个晋王可说是目前长安城中最有实力跟苏彦争夺皇位的皇子,刘愈怕会出变故。

眼看四更天过。刘愈等的不耐烦,对身旁待命的瞿竹道:“你带五卫御林军去晋王府。就是绑也要将他绑来,遇到反抗格杀勿论!”

刘愈估摸了一下徐轩筑应该带侍卫出了城,又对左统领张叶道:“你带御令,前往各城门下诏,封锁城门。只留玉南门一处开启。这有份本统领的手书,你带给玉南门防司李都尉!”

瞿竹和张叶相继领命而去。

夜se逐渐消退,黎明时分,瞿竹匆忙带人回报,说是晋王苏壬带家将拼死杀了一卫前去邀请没有预先防备的御林军,在长安城封闭城门之前,往城外长安北大营,也就是东水大营的方向而去。

“混蛋!”刘愈怒骂一声,也怪自己大意,没有及早对先行而去的侍卫说明白,现在纵虎归山,再想抓回来也难。本想引君入瓮,没想到猎物还没进陷阱便闻风先遁。

刘愈记起东水营正统领五威将军刘呈锦是四皇子的旧部,若是被苏壬勾搭上,以东水营一万多的兵力虽然不至于会攻破长安城,但另立山头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城门封闭,也没必要对群臣隐瞒了。刘愈再下令去城内六防司衙门传令,等一切都布置的差不多,开始发朝会诏,令群臣入宫。

久拖生变,刘愈本计划在午朝上令苏彦当众登基,但现下局势紧迫,已容不得刘愈再做其他的考虑。一方面要布置城门换防的事,这是为防止城内有四皇子的亲信开城门迎东水营大军入城,另一方面要占住权力和道德的制高点,将苏彦的帝位给坐实。

近些ri子长安城一直不太平,三皇子作乱刚平息,紧接着是五皇子,这几ri宫内又发声投毒案,本来就人心惶惶,现在长安城的内城和外城城门又封闭了,更是引起不少人的揣测。虽然众臣有忧虑,但毕竟宫中的消息被捂得很严实,尤其是御林军的一系列举动,更是令只言片语都传不到宫外。

晨诏刚下,诸臣也只能奉命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