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宁澜倒也能够稍微理解一点这家伙的想法，若是科举时代的士子穿越到现代，看到自己奉为金科玉律的孔孟之道被某些人如弃敝履，多半还要更不堪一些。黑科技出现不过二十余年，里面基础的东西多半都没吃透，自然是对里面的一词一句都奉做经典，丝毫不敢违背的。但现在却看到一个活生生的案例完全推翻了自己过去学习东西的基础，自然是泪流满面。

不过，理解归理解。但是看着一个大男人莫名其妙地跪倒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宁澜还是感到自己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你们的同伴，刚刚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默默地看了在自己面前不能自已的倒霉鬼一眼，宁澜转向已经挤成一团的另外几个人。

从那群已经在墙角缩成鹌鹑的家伙中，终于出来了几个人将已经接近崩溃底线的倒霉鬼拖了回去之后，重量级人物出场了。一个满头银丝的老人分开众人，走了出来，问道：“欺负这些小孩子，就这么有意思么？”

“谁叫他们不长记xing，”宁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肩膀，“你当我想啊，殴打小朋友会有jing神压力的好么？。好了，赶紧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吧。”

看着轻描淡写的宁澜，白发老人也很是无奈，说道：“事实上，整个阿瓦隆系统的设计构思都是基于罗氏线xing不变原理，但是你的统计数据却彻底……算了，跟你这种文盲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身为已经把山寨技能树给点满了的超级大国，天朝当然不会满足于仅仅按图索骥地制造外星人给予的机甲和阿瓦隆。完全相信不知道来源于何处的外星科技而自身停滞不前，无异于倒持太阿授人以柄。

从来都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是天朝人一直都抱有的态度。因此，天朝对于这种高科技武器的研究的支持可谓是全力以赴。

迄今为止，天朝第四代机甲固然已经足以投入实战，但是对于阿瓦隆系统的原理的研究，却迟迟停滞不前。原因很简单，对于双足行走的机器人，天朝还是有一定研究经验的，但是对于这种完全违反了，科学家们根本不知道从何入手。与其设计电子回路，倒不如直接找个道士过来画个符还更靠谱一点，这就是大部分刚刚接触阿瓦隆系统的科学家们的第一个想法。

弄清楚阿瓦隆的基础原理，自然就成了天朝每一个有资格接触黑科技的科学家的孜孜不倦的追求。机甲出现了二十六年，他们就在这方面研究了二十六年，放弃了所有的空闲时间，却绝望的发现，这根本不是人类可以理解的技术体系。

其实不仅仅是天朝，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整个地球上也没有几个人敢说自己对最初一代的阿瓦隆系统运作原理能有哪怕最初步的认识。

他们能做的，无非是按照基本设计图的要求，做出部分修改来放大或者缩小输出功率，能耗而已。至于对核心的调整，所有的人都无能为力。

不过正所谓人类皆强大，即便在如此苦难的情况下，也有部分惊采绝艳的人物，摸着石头过河，勉强摸索出一套不怎么严谨的理论。虽然还有很多漏洞尚需弥补，不过已经在很多方面测试完成，成为了行内公认的唯一靠谱的理论。

但是一切的一切，整套基本理论的基石，就是刚刚提到的罗氏线xing不变原理，而罗氏线xing不变原理所引申出来的第一条定理，就是驾驶员和妖jing的契合度只会下降不会上升。对于妖jing规定的半年一次的检查，正是为了更合适的对驾驶员和妖jing的状态做出调整，减少契合度的降幅。而宁澜的出现，却彻底打翻了这条定理，若是他的检测结果被传了出去，整个行业震动也算是轻的。

当然，宁澜对那些乱七八糟的理论是一无所知的，其实拥有天朝正规本科学历的宁澜摸了摸鼻子，没有反驳对方的话。他自然知道自己那个勉强入手的学位证到底有多少水分，何况对于这个研究室里大部分人来说，本科学历真的和文盲没有太大区别。

看着宁澜茫然的眼神，白发老人无奈地解释道：“总之你只要知道你的出现改变了整个破解研究进程就是了，你这个挡住历史前进车轮的大螳螂。”

“哦……”虽然不明白对方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宁澜还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所以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对了。”白发老人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诺迪那个小丫头，最近有什么异常么？”

“没有，能吃能睡，蹦蹦跳跳的，不知道多开心。”宁澜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这老人是为了阿瓦隆技术的研究奉献几乎一切的老一代科学家，也是这座研究所里唯一不将妖jing视为异类的研究员，因此宁澜一直都对他非常敬重。

“是么……诺迪她……”白发老人念叨着诺迪的名字，颇有些奇怪的样子，期期艾艾地倒有一些前面那个倒霉鬼的样子，该说，这其实是文职人员的通病么？

过了好半天，白发老人才犹豫着问道：“诺迪她的能力，到现在还没有觉醒么？”

宁澜点头：“嗯……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都是带有副作用的东西。我宁愿她一直都不觉醒。”

初代妖jing不仅实力远超二代，而且因为jing神强度远超人类，还各自有相当大的几率会拥有特殊的能力，当然响应的也会有一定的副作用。比如楚茳，就可以如同生物雷达一般，搜寻附近五百米之内的人类和妖jing，并和他们心灵对话，但是每次使用这种能力以后，都会大量消耗能量，需要立即补充高能量食物，否则就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而且，初代妖jing中觉醒的能力是鸡肋的也不少，楚茳的能力还算是不错的，要真觉醒了什么让气温降低5°，让冰淇淋更加好吃什么的之类的奇怪能力的话，那可就真是yu哭无泪了，而且，相对的副作用却是一点都不会减少。因此，宁澜刚才对那个白发老人说的话，确实是肺腑之言。

不知道为何，对于宁澜的话，白发老人却有些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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