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是最原始的武器。

没有兵器，不戴铠甲、抛开斗气……到最后，决定胜负的方式将完全回归原始。

从这方面来说，现在正急剧下坠、持续缠斗的两人无疑将这原始的攻击方式运用至极限。看似泼妇厮斗、小孩群架似的王八拳，却将生死界限刻画的淋漓见血！

这一刻，没有身份，没有尊卑……什么都没有，唯一剩下的，只有两人不断琢磨着怎样在这有限的攻击方式中弄死对方。比如，咬死？掐死？还是吐口吐沫先恶心一下对方……

劲风呼啸，因为夜摩的忽然暴走，两人的下坠速度正在不断加快。虽然现在两人都无心他顾，但从周遭环境越来越暗的情况来看，心里隐约也都是明白，怕是就快要落入断崖底部了……

“呼哧……呼哧……”

砰……破风箱似的喘息声中，血刃再次在夜摩后心处无情破碎开来。与此同时，同样破碎的，还有唐恩内心渐趋薄弱的信心。

还是不行！还是不行吗？看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说法，大多时候也就只是说说而已……亦或者，因为自己不是暗传说中打不死的小强主角，所以主角光环严重不够用？

也不怪唐恩如此吐槽，在现世时，唐恩也是个网络小书虫。在那些玄幻小说里，穿越过去的主角不管面对什么困境，怎样强大的敌人。即使先开始被揍的很惨，但到最后小宇宙都会莫名其妙爆发，一举翻盘……

我tm也是穿越过来的啊，怎么到我这里就不管用了呢？难道是刚才被揍的不够惨？不能吧……还是因为之前人杀多了，所以人品已经败光？

……不得不说。产生这样杂七杂八的奇葩思想，也说明唐恩现在的神智已经开始逐渐模糊。倒不是沮丧，失去了斗志。实在是因为唐恩的身体已经严重超过负荷，濒临崩溃！

没错，唐恩身体是极其变态。甚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在系统升级后质的提高以及老管家内外兼修的训练方式下，唐恩的外在体质比异世的斗气武者都要强悍得多的多！

但是正如再坚硬的金属，也会被锻造变形一样。在摸到空级门槛的夜摩斗气狂猛冲击下，唐恩的变态体质无疑还不够瞧，若不是血气一直苦苦支撑抵消。他的身躯早就四分五裂！

罢了，罢了。同归于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快到山底吧……无意识的甩甩头，耷拉着眼皮，精神严重萎靡的唐恩退而求其次，现在竟是想着快到山底。两人一同摔成肉泥才好。

不过，世事往往就是这么奇妙，五秒钟、十秒钟、半分钟……周围山壁幽暗无边，他们依旧在急剧下坠中。

这给唐恩的感觉，就像现世在路边打车。不需要的时候，空车一辆接着一辆，司机哭着喊着要稍你一程。而等到急需要用的时候。路边车水马龙，竟是一辆空车都没有……惆怅啊！

“啊……”

一声惨叫，就在唐恩大脑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时候，肩膀靠近脖颈的地方蓦地剧痛，周身激灵灵一震，立刻醒转过来。

转头，却原来是夜摩趁他刹那间的恍惚又咬一口。也就是夜摩现在受伤不轻，漂亮银色长发差点被抓到秃顶。尤其是两只眼睛，那被某人额头接连顶撞，紫黑交加。血水模糊，导致视线也是大为模糊。这才错失良机，咬错了地方。

“呸……”反正是要受伤吐血水，唐恩索性一口全喷在夜摩脸上，后者自然是怒吼连连。不断眨巴着眼睛，但也着实无可奈何。

堵在喉咙的血水吐出，唐恩顿觉轻松不少，舔了舔破损嘴唇……不要误会，夜摩就算是在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咬那个地方。这是唐恩在咬夜摩时，被对方身上的银芒斗气崩的。

稍一清醒，唐恩立刻甩头撞开疯狗似的夜摩，砰……大脑顿时又是一阵晕眩。那已经没有知觉，但仍是牢牢抱住夜摩右臂的左手再次紧了紧，五指几乎要深入夜摩身躯，死死抓住肋骨才好固定。

同时，哆哆嗦嗦的右手再一次张开，点点血芒在夜摩背后不断汇聚。这纯粹是下意识的举动，战至如今，什么战术战略都是扯淡，甚至理智也是扯淡。只要尚未完全昏死过去，肢体记忆功能就会继续尝试。

就在这时，蓦地，“哔……”急速风声蓦地变为尖啸，极为刺耳。

两人闻言身躯都是一震，下意识低头……下方仍旧漆黑幽暗，无边无际。但两人心里却是极为清楚，这种尖啸声分明是重物从高处落下，在快要坠地时，因为周遭环境闭塞缘故，急速反弹起来的气流交汇声。

快要到底了……

意识到这点，夜摩疯狂神色瞬间一清，目光终于有了点点惊恐。他是身份崇高的空级武者，可不想与唐恩这个无名小辈同归无尽……

“吼！”蓦地仰头长吼，身躯周遭银芒斗气狂暴绽放，道道光辉瞬间刺破幽暗，宛若坠入深渊的闪亮星辰，照亮周围大片区域。

大多数人在死前都会回光返照，并做出诸多不可思议的事来。眼下的夜摩无疑就是如此，他这一次爆发绝对是巅峰状态的水准，就算是身体完好的情况下都未必能够打出，但现在在这生死关头拖着伤残之身，却是蓦地爆发出来！

糟糕……暗叫一声糟，唐恩脸色大变，他的瞬间反应当然不慢，甚至要比夜摩快上一线，也料到对方会垂死挣扎。但重伤体质、濒临崩溃的精神状况，却拖慢了唐恩的招架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