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二十多名夏家护院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个个死的透透的,陆师叔眉头紧皱,道:“这又是何必?这当中也有无辜之人吧。”

苏锦冷着脸踏进厅门,直奔后院;陆师叔叫道:“后面还有四名护院,都被老夫打昏了过去,饶他们性命吧,杀戮太重,有违天和。”

苏锦停步转身拱手道:“多谢师叔相助,但凡辱柔娘者,岂能容他们活在世上,此地动静颇大,师叔还是早些离开为好,免的惹火上身,此间之恩,容后再报。”

陆师叔跺脚道:“少年人都是这般暴躁的心性么?一人死便要数十条命来偿还,实在是太……”

苏锦早已转头大步而去,将陆师叔晾在原地;王朝挠头上前拱手道:“师叔,莫要见怪苏公子,他此刻心情糟糕,回头定会向您道歉,此处实不宜久留,师叔先行回府,我等即刻便回。”

陆师叔骂道:“都是一帮没脑子的莽夫,老夫一片好意,全被狗吃了。”说罢长袖一拂,快步出了厅门,脚下一点上了屋顶,瞬间鸿飞渺渺。

苏锦穿过后堂直奔后院玉璋楼,王朝紧跟其后,吩咐马汉等人沿途搜索屋子,有没有漏之鱼。

后院中静悄悄的鸦雀无声,玉璋楼楼门大开,里边黑咕隆咚,苏锦借着将明的天光去,只见楼门处躺着三四个护院,想必是被陆师叔打昏晕倒之人,苏锦无暇顾及,迈步便要进楼;王朝一把拉住道:“我先进去,公子爷跟在后面。”

苏锦点点头,伸手在地上捡起一柄熄灭的灯笼,打火点燃,递给王朝,自己则一手握着散弹铁管,一手拿着火折子跟在王朝身后警戒,以防不测。

两人在一楼大厅内照了一圈,里边空无一人,苏锦点着了案上的烛台,端着烛台朝厢房走去,西厢房中依旧空无一人。到了东厢房,苏锦一眼便见一个女子直挺挺的躺在一张软榻上,身边一堆染血的衣衫和一只满是血水的铜盆。

苏锦心头一痛,快步上前定眼观瞧,那女子正是柔娘,只见柔娘双眼紧闭,面色白的像纸,额头上一块铜钱大的疤痕尚在慢慢的往外渗出血水来。

“柔娘!”苏锦悲呼一声,一把将柔娘的头揽在怀中,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热泪滚滚而下滴滴答答落在柔娘惨白的面颊上。

“我害了你,柔娘,都是我害了你;你怎地不忍耐一气,待我来救你呢,哪怕是你遂了他们之意,招供了也自不妨,我也绝不会怪你,为什么却要如此刚烈?”苏锦痛苦失声,压抑住的愤怒了悲痛终于爆发出来,抱着柔娘的身子摇晃。

王朝马汉等人站立一旁,见苏锦哭的伤心,也不禁潸然泪下;跟着公子爷这么久,一次也没见他流过眼泪,更何况是这般的嚎啕,公子爷从来都是胸有成竹,一副毫不在意的摸样,今日却暴露了真性情,原来公子爷果真是个重情义之人。

“爷……节哀顺变,官兵眨眼便来,我们还是将柔娘姑娘的尸体带着赶紧回去,官兵一到,便脱不了身了。”

苏锦用衣袖抹抹眼泪,低声道:“你们说的对,咱们马上离开,马汉去将门口的那四个人解决掉,我们上楼去寻夏小姐,然后一把火烧了这贼窝。”

王朝等齐声答应,马汉咬着腮帮子拖着朴刀来到楼外台阶前,一刀一个将四个昏倒的护院送上西天,王朝拿了跟蜡烛往楼上去寻夏小姐。

苏锦横抱起柔娘的尸体便往外走,忽听帐幔后悉悉索索一阵动静,苏锦一惊,放下柔娘的身子,举起散弹火筒对准那里,低声喝道:“谁?快出来,不然要你的命。”

帐幔抖动的更加厉害了,苏锦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掀开帐幔,只见三个蜷缩成一团的女子躲在墙角,正自瑟瑟发抖。

苏锦喝道:“你们是谁?”

一名年纪约莫三十上下的妇人噗通跪倒在地,磕头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我等是这宅子里的厨娘婢女。”

苏锦喝道:“夏小姐呢?怎地没见?”

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婢抖着嗓子道:“小姐,小姐去楼上拿药了。”

苏锦皱眉道:“拿什么药?怎地你们不去?”

那小婢指着柔娘的尸体道:“小姐吩咐我等为这位姐姐换干净衣衫,清洗伤口,说要给这位姐姐敷药。”

苏锦咬牙道:“人都死了敷的什么药?”

那小婢刚要说话,门口夏思菱的激动的声音传来:“是苏兄么?柔娘姐姐没死,刚才奴家摸到她还有心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