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宴后,富弼将苏锦约至客房内,将宋与辽之间的恩恩怨怨尽数说与苏锦听,从后周世宗皇帝北伐辽国,收复瀛(河北河间)、莫(河北任丘北)、易(河北易县)三州及雄州瓦桥关、霸州益津关,霸州淤口关之事说起,到太宗皇帝北伐辽国,直取幽州蓟州之地,再到真宗朝订立澶州之约,以及辽国的一些国内情况,风土人情,事无巨细一一阐述。

苏锦对这些历史只有模糊的印象,后世关于这一时期的记载在史书上也只有寥寥几笔,具体的原因和状况却不甚了了;现在听富弼一路说来,倒也惊心动魄扣人心弦;两国之间百余年来的恩怨纠葛,倒是蛮像一部大片;有攻伐有报复夹杂着篡位夺镝这样的宫廷剧,听起来倒也津津有味。

“富兄果然是个满腹才学之人,这些事你都记在脑子里,难怪皇上会让你去当这个谈判特使。”苏锦由衷的赞道。

富弼苦笑道:“你以为我想?天天跟在皇上身边,皇上一问,便要有应答,还要不能出差错,哥哥我苦啊,闲暇时间都用来书记事,苦不堪言呐。”

苏锦感同身受,天天死记硬背这些东西,确实够无聊的,历史还好些,皇上问话可不限于历史掌故,恐怕这个富弼三教九流、四书五经、天文地理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记,否则便容易吃瘪了。

苏锦无意指谪这些,毕竟肚子里有货倒也不是件坏事;苏锦现在就后悔了,当初读书的时候不努力,很多东西学了就丢,被弄到这个时代之后,很多在后世司空见惯的东西,想做出来却无力而为;当初只会享受成果,而没有穷究东西的制作原料和方法,现在只能吃瘪了。

“富兄受苦了。”苏锦安慰道:“不过这些事情小弟只是听听便罢,对谈判作用不大;兄弟最想听到的便是朝廷对此事的态度。”

富弼道:“朝廷的态度很简单,一则不能引起刀兵之祸,二则不能丧权辱国丢了朝廷的脸面,只此两条,别无其他。”

苏锦讥讽道:“说的倒轻松,这两条便是将我们陷入两难之地了,辽使有备而来,提的条件又极为蛮横苛刻,军队都压到边境了,这会子说什么不要丧权辱国,还不能引起刀兵,哪有这么美的事。”

富弼皱眉道:“是很难办,否则又何须你我出马呢?难办而办成之事是为大功勋,易办而人人可办之事又何须你我出面呢?”

苏锦微笑道:“你这是拿气筒塞嘴巴,自己给自己长脸呢,人家实在陷害咱们,亏你还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兄长的态度倒是颇为可取,有一种不畏艰险一往无前的气度,小弟是颇为欣赏的。”

富弼脸上一红,笑道:“别给我脸上贴金,我这里可是一点办法没有,正打算请教你这事如何入手呢,明日是谈判启动之期,咱们跟辽使便要正式见面了,你可有计较?”

苏锦仰头思索了一会,低头伸手剥了一颗果仁丢在嘴巴里道:“我没办法……”

富弼愕然,却听苏锦又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没办法,却有点子,明日见了那两位辽使再说,小弟觉得计划赶不上变化,反倒会束缚手脚;我的办法就是……没有办法。”

富弼不甘心,还待再问,苏锦摆摆手道:“富兄歇了吧,小弟也要早些回去,明儿起咱们就要进入角色,可不能面带倦容让辽使讥笑咱们;小弟建议你明日将胡子修修,这官服也要洗一洗熨一熨,你这一身,哪是我大宋天朝之官员,活脱脱就是叫花国出来的,记住啊,明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苏锦拱手告辞,富弼摇摇头叹息一声,坐在灯下出神;忽然想起苏锦的话,不由低头自己,果真如苏锦所言,衣服皱皱巴巴,沾染着一块块的污渍油渍,上去确实像是从垃圾堆掏出来的。

伸手拿过客房案几上的铜镜来揽镜自顾,顿时吓了一跳,发髻胡子乱蓬蓬,脸上皱纹层叠,确实苍老了许多;不由叹道:“岁月不饶人,忽忽催人老,我才三十许人,上去比岳父大人还苍老的多,确实有碍观瞻。”

当下拿起剪烛火的小剪刀,对着镜子咔擦咔擦的修理起自己的胡子来。

苏锦离开客房,偌大一个晏府已经静雅无声,耳听更漏之声已是二更一鼓,时间已经很晚了。

苏锦打发跟随掌灯的小厮被苏锦自去休息,将灯笼提过来直奔后院而去,远远便到晏碧云的闺楼上定光点点,显然晏碧云还没睡。

苏锦心头一热,此时未睡,是否她早已察觉今晚自己要摸上去偷香窃玉呢?不觉加快脚步来到廊门前,用手轻轻一推,果然门是开着的,苏锦心头大喜,这是晏碧云方便自己窃玉偷香而大开的方便之门,酒席上自己一个眼神,这女子便已经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当真是可心可意的可人儿。

苏锦吹熄灯笼,一头钻进闺楼,刚一进门,便见小娴儿在楼梯口来回的走动,仿佛在等什么人,苏锦一笑,悄悄蹩近小娴儿身后,伸臂一把将她抱住,小娴儿惊慌欲呼,可惜嘴巴已经被苏锦堵上,只能发出吚吚呜呜之声。

小娴儿扭动身体,用牙齿咬住苏锦探进去的舌头,苏锦大骇,却听小娴儿噗嗤一声笑,松开苏锦的舌头,头往后仰,轻声道:“叫你这小贼不规矩,吓死我了。”

苏锦一把将她搂的紧紧的,伸嘴再吻,这一回,小娴儿宛然相就,两人蜜吻不休,苏锦的手上下摸索,探入小娴儿衣裙探幽揽胜,小娴儿倒有些理智,强行推开苏锦,喘息着道:“别别,小姐在上面等着你呢,你快上去。”

苏锦一笑道:“你家小姐吩咐你在这等我么?”

小娴儿啐道:“美得你,不过她虽不说,小婢也猜得到,平日一更天便睡了,今日打熬道两更还不肯睡,拿着本书从一更到二更,还是那一页,那也叫读书?”

苏锦差点笑喷了,揽过小娴儿重重的嘴了个,伸手指指上面道:“那我先上去,你住在哪个屋子?”

小娴儿红着脸道:“作甚?”

苏锦笑道:“你说作甚?打发了你家小姐便来寻你,你需不着寸缕等着我,若是被我发现身上有一件衣服,打屁股二十下。”

小娴儿啐道:“谁理你。”扭身便走,忽然回头朝西首的屋子一指道:“小婢会将门拴得死死的,叫你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