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迈步往前,乡间石子路上坑洼不平,雪后不久还有些湿漉漉的枯草,几名女子穿花蝴蝶般的在干燥的落脚点跳跃,的苏锦赏心悦目。

苏锦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些女子咋没裹小脚呢?虽然她们的脚也并不大,但绝不像是裹过的样子;苏锦曾听说过这样的典故,早在南唐时期,便有女子将脚裹成新月一般的摸样,站在方寸之间的金莲花上跳舞,取悦皇帝;而南唐灭亡不过数十年,显然裹小脚这事应该已经有了,为何晏碧云等人却并没裹脚呢?

唯一的解释恐怕便是没有流行起来,或许当下的男人们还没有变态到喜欢把玩女子裹得猪蹄一般的小脚掌地步,更没有苏锦所听说过的拿女子菱角壳一般的小鞋子斟酒喝的臭毛病了。

苏锦有些遗憾,书上虽过,但自己倒还没亲眼见过一次,若是能见一见,摸一摸,到不知是何种感受;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苏锦赶紧连骂自己‘牲口’;岂不闻‘小脚一双,眼泪一缸’,裹脚之风乃是毒害女子之行为,怎地自己会有这种念头,难道穿越已久,自己也逐渐像古人靠拢,变态了起来么?

胡思乱想之中,就听前面有人高声道:“东家怎地来了,咋不打声招呼呢?小人也好抽些功夫,将道路平整一番。”

晏碧云微笑道:“祥叔,奴家只是临时起意而已,不过这路倒是要修一修,否则车马不能近前,倒不太方便。”

祥叔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大冷天的穿着件短夹袄,挽着袖子,手上全是黑泥,一名妇人站在他身后憨厚的笑,祥叔转身道:“还不去倒茶端凳子,东家来了也不知道招呼一声。”

那妇人忙转身去弄茶水,搬凳子,晏碧云忙道:“祥嫂莫忙,我们进去便走。”说着指着苏锦道:“祥叔,这是苏公子,这个种菜的温室便是他想出来的点子。”

祥叔忙上前施礼,苏锦抱拳还礼,眼睛却没离开挂着草帘的屋舍。

晏碧云道:“祥叔,你带路,我们进去。”

祥叔答应一声打起草帘子,躬身请晏碧云等进屋子;众人一进这屋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泥土和植物的香气,外边虽然阳光普照,却寒气逼人,而里边则温暖如春,难怪祥叔只穿着短袄,还卷着袖管。

祥叔抢前带路,再掀开一道草帘子,眼前豁然一亮,帘子后面居然是一溜不到头的绿油油的菜畦。

在这隆冬时节,能到满目的绿色已经殊为不易,更何况是不耐寒的蔬菜瓜果;但见绿茫茫一片,品种各不相同,但却一棵棵肥美活泛,着教人心里欣喜。

菜畦行里之间,有七八名农妇正沿着沟垄除草捉虫,忙活的不亦乐乎。

祥叔一边走一边介绍道:“东家,这一大片是菠薐菜,那边竹藤上的是扁豆,再往前是胡瓜、春韭、萝卜畦等等,一种十二间屋子,种了十二种菜式。”

晏碧云点头笑道:“没想到还真的成了,当初我还只是抱着一试的想法,祥叔你功不可没啊。”

祥叔呵呵笑道:“我等只是出些粗力罢了,原本我还嘀咕这大冷天的怎地能种菜吃,后来亲眼见着长了起来,这才相信了;不得不说这位苏公子真有本事,居然能想起这样的点子来。”

苏锦目瞪口呆,当初自己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自己也没种过蔬菜大棚,如何知道该如何种植;只是根据原理说给晏碧云听罢了,没想到晏碧云居然真的做成了,这上哪说理去?

苏锦抬头往天上,屋顶却并非自己所想象的那样有着一大块一大块的透明天窗,而是一个个拳头大的小天窗,密密麻麻的排在空中,阳光正是从这些小洞中投射下来,形成温室效应。

苏锦轻声问道:“怎地没用我教的那办法?”

晏碧云白了他一眼道:“你那主意可真是馊主意。”苏锦一笑,想起当日晏碧云问起没有大块玻璃当天窗的时候,自己确实胡诌了个馊主意,便是用牛羊膀胱剪裁开来,缝补到一起,形成一个塑料薄膜的模样当做透光之用;但现在来,晏碧云根本就没用。

“大块的玻璃市舶司虽不进口,但是我大宋民间窑口却能烧制出小块的琉璃来,虽然不能如你说的那般大块安装,但是巴掌大的只要开的洞眼多,一样可以透光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