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冷风呼呼地从小坡上刮过,孤零零的小茅屋四处漏风,冷的跟冰窖一般,苏锦和王朝马汉蹲在屋角,一会功夫身上已经冰冷透彻,可想而知在外边的张龙赵虎两人,此刻定然不好受。

床上的老夫妇互相比划了半天,此刻兴奋劲已经过去,居然打鼾睡去,年老之人记性也差,睡意袭来,恐怕连抓贼这件事也忘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悉悉索索的耗子拖着空瘪瘪的肚子,在屋里乱窜,人受罪,老鼠都没好日子过,恐怕除了嚼些草根草籽为食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马汉搓着手喃喃的小声咒骂,将龙真的祖宗八代操上了天,王朝倒是比较稳重,靠在屋角从茅屋的缝隙里往黑漆漆的外边张望,苏锦则眯着眼闭目养神;小偷偷东西基本上是在三更以后人们睡得正熟的时候,急也急不得,就怕他不来,只要能露面,多受些煎熬又算的了什么?

迷迷糊糊间,苏锦感觉王朝轻轻的捅了他一下,忙睁眼时,只听王朝轻声道:“爷,我好想听到了什么声音,有点像是脚步声。”

苏锦侧耳细听,果然似乎有什么东西踏在枯草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声音很轻很慢,离得似乎很远,若非仔细倾听,根本就注意不到。

就在此时,外边柴禾堆旁的张龙和赵虎猛然间大喝道:“谁?站住!”

苏锦气的大骂:“蠢材蠢材,就不能等他靠近么?忘了一句交代,便出了茬子,快追。”

苏锦跃起身子,一个箭步跨出门外,跟着张龙赵虎便往东南坡下追去,王朝和马汉也紧跟着追了下去。

张龙和赵虎便跑边大喝道:“站住,再不站住老子放箭了。”

那黑影一听,跑的更快了,那小偷似乎对路径很是熟悉,沿着横生荒草的小径跑的比兔子还快;这可苦了苏锦等人,脚下崎岖不平的小道上这里有个窟窿,那边一道沟渠,加上草根纠结,袢的人跌跌撞撞,眼着那黑影越来越远,渐渐不清了。

苏锦浑身大汗,一个不小心被荆棘撕裂了裤管,虽没伤到皮肉,但被拉得一个趔趄,哎吆一声一头栽在枯草里,摔了个眼冒金星。

张龙赵虎赶紧掉转头来查,后面的王朝马汉也赶过来,四人将哼哼唧唧的苏锦扶起身来,张龙关切的问道:“爷,没事吧?”

苏锦没好气的照头给他一巴掌骂道:“那么急做什么?不能等他到了屋子前才动手?那么远就扯嗓子吼,生怕贼人跑不了是么?”

张龙委屈的揉着脑袋道:“不是啊爷,刚才那厮掉屁股往回走了,我们只得现身出来,我们也不想啊,又不敢移开眼睛,万一这厮往哪个土坷垃后面一蹲,那就丢了目标了。”

赵虎也连点头道:“是啊,俺也到了,没办法啊。”

苏锦惊讶道:“他走了一半往回走了?难道他发现什么了么?”

众人回头望着坡上的茅屋,黑魆魆的不出什么异样,冷风中传来轻微的声响,苏锦一拍大腿骂道:“娘的,是坡那边的马儿坏事了,你们听,马儿冷的只刨蹄子打响鼻儿,我们听不大清楚,可是龙真是马军出身,对马的气味和声音特别敏感,挂的又是西北风,定然是被他察觉有马儿在左近;一着不慎啊。”

“爷,现在怎么办?”王朝焦急的道:“来这小子就是龙真,这样让他跑了,下回找他就难了。”

苏锦道:“下回?还有下回么?继续追。”

王朝道:“不知道他往哪跑了,这里一片荒凉,随便找个长草往里边一窝,咱们这几个人根本找不到,要不要回去叫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