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伸手从怀中摸出一锭黄金高高托起道:“号牌没有,这玩意倒有,你那号牌多少钱买个?小爷当场买三块不就得了?你这青楼开门做生意不就是求财么?”

桂姐隐隐有发作之象,强忍怒气道:“这位公子爷说的在理,开门做生意确实是求财,不过……”

“这不就结了么?还不是为了钱?诺,开个价。”苏锦打断她的话头道。

“这不是钱的事,咱们这红影馆可不比别的地方的青楼,有钱也不一定好使,公子爷见谅,若是没有号牌便请往别家去,咱们红影馆可不伺候。”桂姐言语中开始不客气起来。

马汉跳脚道:“我呸,什么玩意,你当你们这里边的婊子下面镶了金子不成?一帮烂货还拽的跟大家闺秀一般。”

桂姐冷声喝道:“这位爷说话嘴巴干净点,撒野也不地方,你也不打听打听,这红影馆是你撒野的地方么?”

苏锦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难道不是大宋治下的扬州府么?小爷行遍千山万水,也没听说过逛窑子要拿号牌的,窑子就是窑子,那是天下男子寻乐子找开心的地方,偏偏你这破楼规矩多,告诉你,今儿小爷就要进,怎么着?”

桂姐冷声道:“耍横么?这位公子爷岁数不大口气真不小,怕是刚出家门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娘劝你一句,赶紧的麻溜点走人,想找咱们红影馆的不自在,你还得历练几年再说。”

桂姐一招手,身后两名大汉挺着肚子便往前凑,一副一言不合便要开打的架势。

苏锦哈哈大笑道:“瞎了你的狗眼,便是你们冯爷见到小爷也客客气气的,今儿个小爷的脾气被你们给挑起来,没说的,叫你们冯爷来,否则小爷要你们好。”

桂姐一愣,这小子居然知道红影馆的后台老板是冯爷,起来或许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但是既然知道冯爷是后台,却这么明目张胆的吵闹,要不是故意找茬儿便是怕真有些后台了。

“敢问公子爷高姓大名,奴家眼拙,还请赐教。”桂姐明显语气缓和了许多。

“没空搭理你,去叫你家冯爷来,小爷就杵在这等着。”苏锦双眼朝天歪着脖子一副泼皮相。

桂姐一时踌躇,终归是妇道人家,一时倒也没什么主意,倒是身边的两个门的汉子忍不住了,上前喝道:“小子,我家冯爷是你想见便能见的么?老子你就是个招摇撞骗的,知道我家冯爷没空见你,便在此鸹噪;再不走爷们可要给你丢到那边的茅坑里去了。”

苏锦大怒道:“掌嘴!”

马汉身形如电,欺身上前,伸手便是两个嘴巴子,将那说话的大汉打得眼冒金星。

马汉这一动手,对方可不干了,桂姐先前还憋着,既然动了手岂能坐视,尖着嗓子朝门里喊道:“哎呀不得了,阿猫!阿狗!你们还不死出来,外边来了砸场子的了。”

随着这一声喊,里边一阵嘈杂之声,门内呼啦啦涌出十几条大汉,个个睁着眼乱瞅,口中咋呼着:“哪呢?哪呢?谁个龟孙子这么不带眼,敢来这里撒野。”

周围围观的路人纷纷闪避,唯恐打将起来殃及池鱼。

马汉张龙摆开架势一左一右护住苏锦,那帮人不待桂姐指点,早已知道便是眼前这三人,因为就这三个家伙没跑,还摆着架势呢;于是纷纷涌上前来围住三人,被打的门汉子捂住嘴巴子指点着苏锦高声道:“哥几个给我狠狠的揍,哎呦喂,我的牙!”

混乱中苏锦偷眼到一名女子从院内正朝这边走来,身边的人个个见了她都点头哈腰的行礼,心里有了计较,于是高声喝道:“瞎了眼的一帮东西,居然也敢跟本使叫板,今儿个你们人多,小爷算你们狠,不过你等着,不出半个时辰,爷我不带着官兵来把你这红影馆给掀个底朝天,爷便不叫苏锦,爷跟你们姓!”

苏锦骂骂咧咧的带着马汉和张龙便要走,那帮打手岂容他们这般轻易脱身,纷纷围上来,有人高声骂道:“打了人便想跑?没那么容易,丢下一条腿再说。”

猛听得身后一个女子声音威严的道:“都给我滚开!一帮蠢货!”

顿了顿那声音又道:“前面的公子请慢走。”

苏锦停步转身道:“怎么?真打算留本人一条腿么,爷这腿儿可重,怕你们承受不住。”

眼前那女子三十许人,一副妖艳蚀骨的姣美摸样儿,一袭红衣穿在紧绷绷的身上,显得泼辣干练。

红衣女子道了个万福道:“公子说哪里话来,下边人眼拙不识真人面目,公子的名讳是叫苏锦么?”

苏锦道:“怎么了?名字碍着你的事了?”

那女子嫣然一笑道:“公子爷好大的脾气,不就是适才斗了两句嘴么?犯得着生这么大气么?奴家是想问,您就是咱们扬州城的大恩人,人称苏青天的粮务专使苏锦?”

苏锦道:“别寒碜我了,连个青楼的门儿都进不去,还说什么扬州城的大恩人;本使活该,压根就不该管你们扬州这档子破事,没落得一点好,出来寻个乐子还差点被人追着打。”

那女子噗嗤一笑道:“原来真是专使大人,奴家失礼了,专使大人来我红影馆是咱们的荣幸,专使大人也莫要怪奴家的手下,他们也不认识您,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苏大人快请进,奴家亲自奉茶谢罪。”

众人目瞪口呆,想不到眼前这个少年真是官儿,还是扬州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苏青天,但是着这小子一副吊儿郎当的跋扈样子,哪一点像个当官的样子,说他是个纨绔衙内倒有人信,说是什么青天大老爷,简直半分样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