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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弼骑术上佳,策马很快便追上了苏锦,探身一把拉住苏锦的马缰,喘着气道:“你也太猴急了,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没影了。--”

苏锦急道:“太胡闹了,这条路明明不太平,却还任由她先行,万一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富弼笑道:“出什么事啊?七八十人护着呢,个顶个的是好手,没个两百盗匪能动的了她么?你当大人不关心自家侄女儿,就你最关心吗?,咱们这么一跑定惹得大人不明就里。”

正说着,一名亲卫策骑赶上来道:“富大人,三司使大人差小的来问,为何突然策马奔跑?”

富弼笑道:“你去回大人,苏公子有些气闷想扬鞭奔驰一番,没什么大事。”

那兵士自去回话,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抱拳道:“大人想请苏公子去叙叙话,苏公子请吧。”

苏锦本想一溜烟的赶去前面和晏碧云汇合,但晏殊有请自然不敢不从,只得拨转马头,回到队伍中间来到晏殊的大车前,对着紫色的车帘朗声道:“在下苏锦奉命前来。”

晏殊探出头,吩咐道:“上车来说吧。”

苏锦下马钻入车内,大车内宽敞的很,两侧数只箱笼,里边全是书籍和纸张,晏殊用手中握着的一本册子指指对面的软座道:“坐吧,老夫有话问你。”

苏锦依言坐下,晏殊微笑道:“觉得有些气闷是么?小牛犊子全身是劲,不撒撒欢不舒服是么?”

苏锦心道:这是什么话儿,这般行路法,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到京城。

“你,老夫正在研究这几年朝廷的米粮和财税进项,有些数字也好告诉与你,让你心里明白。”

苏锦道:“皇上不会问我这些吧,这可是与我无关。”

晏殊拂然道:“你若办差,当需知晓其中的虚实,譬如我大宋总恳田之数几何,亩产几何?岁收几何?人口几何?消耗几何?借助这些数字便可得出民间尚有多少粮食未曾流通,再凭借这些便大致推出奸商屯粮的数目了;咱们既要办这差事,自然要知道到什么程度方可解目前之危,若是一味催逼或者宽松,岂不是瞎眼走夜路么?”

苏锦笑道:“大人勿恼,这些数字私下给我便是,我说的是皇上不会问起这些,我也不会主动去说;据在下揣度,皇上最想知道的怕是我们将用何等手段去收缴这些屯粮。”

晏殊道:“据你来,该如何进行呢?”

苏锦道:“苏锦听大人安排便是,具体采用何种策略,还是皇上和大人拿主意就是。”

晏殊沉着脸道:“你何时变得这般的圆滑,怕是你还不知道这趟差事的重要性吧,这一次若是不能建功,慢说是百姓流离动荡,便是军中也将会断粮,你知道这会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么?”

苏锦心道,后果再严重,也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你们早干嘛去了,南方大旱,连我们这些商贾都知道将会有饥荒,早在五六月间便要未雨绸缪,现在来堵漏洞,当然手忙脚乱了。

“大人心里有什么想法?能跟在下说说么?”

“当然要和你说,这次老夫只能在幕后,老夫一动,消息马上泄露,到时什么都办不成了;我是这么想的,朝廷对于囤积之罪早有明文,太宗端拱二年关于应允商家向官仓中入粮食的诏书中曾言:‘所有食禄之家并形势人,并不得入中斛斗、及与人请求折纳。违者,许人陈告,主吏处死,本官除名贬配。仍委御史台科察。其所中斛斗,不计多少,并支与告事人充赏。主吏自能陈告,并免罪,亦依告事人例施行。其监纳朝臣、使臣,不得受人嘱托纳中斛斗,违者并除名贬配。’;这一条后来被当做律法并入宋刑统之中,至今已四十余年。”

苏锦问道:“食禄之家我懂,何为形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