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进聚贤馆黄字号院的同时,云图取出了许久未曾用过的人皮面具戴在脸上,再次化身那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

这是一个巨大的庭院,院子正中诺大一座花园。因为玄武世界一步步重返璀璨的星空,黑暗纪元彻底过去的日子屈指可数,天色一天天明亮起来,气温也同样一日日变得温暖。庭院中虽然依旧有片片积雪,但早已经有迫不及待的小草,从冰雪中萌发出目,顽强的生长着。给这一片冰天雪地中带来了一抹温暖的绿色。

花园中到处亭台楼阁、假山怪石嶙峋,雅致中带着堂皇庄严的气派,这就是冰龙皇室的风格。

环绕着这一大片花园,足足有一二百栋清幽的精舍星罗棋布,这就是刚刚加入聚贤馆的星辰战士的居所了。

云图站在诺大一个花园中,正不知从何处查起,迎面又碰上一个面红耳赤、脚步虚浮的醉醺醺酒鬼,手里拎着硕大的酒葫芦,嘴里哼着莫名的小曲,差点和云图撞了一个满怀。

云图刚进抱拳道:“这位仁兄,在下想要找一位故交,听说他刚刚加入聚贤馆不久,不知仁兄可否指点一二?”

那酒鬼醉眼斜斜一瞟云图,又抿了一大口酒,这才露出一口黄板牙道:“兄兄台,你你可问对人了!这黄字号院里面,没有我酒中仙不知道的事情,你要找谁?尽管问来!”

云图心头一喜:“秦御空,飞雪城霜剑宗宗主。刚刚加入聚贤馆不过数日时间!不知!”

“哈哈。你问的就是那个倒霉蛋啊!”自称酒中仙的酒鬼。用难听的嘶哑嗓音答道:“听说这家伙原为一宗之主,却在一夜之间,被人毁去了宗门,连自己的小命也差点搭进去!身负重伤逃亡数万里,不知走了哪位大人的门路,居然混进了聚贤馆避祸。”

“这么说,仁兄知道秦御空住在何处了?”云图按捺住心头的狂喜,赶紧继续追问道。

“你问的这个姓秦的。刚加入我们黄字号院不过三天时间,一直闭门疗伤。别人不知道他的住处,我酒中仙却定是知道的!”

说着,酒鬼伸手遥遥一直远处角落中的一栋精舍:“喏,姓秦的就住在哪里,要想寻他,自去便是!”

云图冲着酒鬼抱拳谢过,脚步急冲冲的直奔那栋精舍而去。

望着云图远去的背影,酒中仙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精光,冷笑道:“人一旦倒了霉。什么故交都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还有狗屁的故交!我看多半是落井下石之辈。嘿嘿!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大爷我巴不得越乱越好,说不定又有一幕好戏看了!”

事情果然被这酒鬼眼中了!

云图大步流星走到精舍之前,侧耳倾听里面的动。精舍里面十分静谧,只有一长一短两道呼吸声。长的那道呼吸声,正是运功疗伤之人特有的节奏。短的那道呼吸声,现出稚嫩和局促,显然还是个孩子的声音。

这多半就是秦御空和他的幼子秦无忧!

‘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小爷我也要将你秦御空给揪出来!你以为有了冰龙皇族的庇护,那便没事了么?’云图好不容易按捺住心头的兴奋,轻轻敲响了精舍的门扉。

“嘟嘟嘟!”

“是谁啊?”伴随着一阵奔跑的脚步声,门扉吱呀一声打了开来,现出刚满十岁秦无忧那稚嫩的面孔。

门一打开,从里面顿时冲出一股强烈的药草苦辛味。

云图冲着秦无忧挤出难看的笑容:“敢问秦宗主在么?我乃是你父亲的故交,听说他在此静养,特来拜会!”

“哦!”秦无忧年纪尚小,还没有染上秦氏一族特有的狂妄和自大,冲着屋内脆生生的喊道:“父亲,有位你的故交伯伯来探望你!”

“故交?在这冰龙帝都,我哪里还有什么故交!”

话虽这么说,屋里依旧想起了沉重的脚步声,秦御空那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云图的视线里面。

此时的秦御空**着上身,腰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白色的绷带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满脸苍白憔悴的秦御空,短短一月时间不见,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显得极为落魄和狼狈,哪里还有昔日一宗之主的威严气度!

当日霜剑宗被云图一手剿灭,秦御空自己也被一招断刃天涯重伤。虽然依靠秦氏一族流传下来的阵法,侥幸逃过一劫,但如同丧家之犬的秦御空,仓仓皇皇逃遁数万里,一路上连伤势也没有时间治疗。最后是用霜剑宗积攒了千年的上万星石,从一位朝中重臣那里买到了聚贤馆的一席之地。

虽然是寄人篱下,但终归是安全了。不管昔日的仇家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追杀进这聚贤馆里面来。秦御空终于安下心来,静养拖延已久的伤势。

短短一月时间,云图差点没有认出这位秦大宗主来。而秦御空当然也不可能认出乔装改扮之后的云图,不由得微微一怔道:“这位兄台是谁?你我应该从未见过,莫不是找错人了?”

云图冷冷一笑:“找的就是你!秦御空,秦大宗主,我怎么可能找错人呢?”

一听此话,秦御空顿感不妙,来者不善啊!但不管他如何冥思苦想,就是想不出自己在帝都中还有什么仇家。

寄人篱下的秦御空终究是没了往西的嚣张和狂妄,凝神戒备的同时,冲着云图抱拳道:“这位兄台,在下初来咋到,有什么话好说,不如进来一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