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夫有贵客到访,哪里得空!”连芳洲瞪他一眼哼道。

“我——”连泽有点心虚,苦笑道:“姐姐,昨天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位陌生的姑娘她让我看了一幅画像,便认定姐夫是她要找的人,我问她是谁,是姐夫的什么人,她根本就没有回答我,什么都没告诉我……我想姐姐你是那么聪明的人,姐夫待你又好,管她是谁又能怎么样!所以嘛,呵呵——”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歪理!”连芳洲哼道:“该来的迟早会来,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你依然把她送咱们家里来了,这一点做得很对!可是,”

连芳洲恨恨瞪他:“你昨儿给我提个醒就真的那么难吗!啊?你知不知道回到家里看到那么一个人我心里——”

连芳洲能说什么?说那女的扑进你姐夫怀里抱着他哭得死去活来?

她只能再恨恨瞪连泽:“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姐姐!”连泽大叫委屈:“我不是不想说啊,可是姐夫压根就不离开你半步,我哪儿有机会说……”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连芳洲没好气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道:“咱们两个是嫡亲的姐弟,你便是光明正大的把我叫到一旁说两句悄悄话,你姐夫难不成会多心?我看你才是太多心了!”

“对、对啊!”连泽一拍脑门,叹道:“我果然是笨了!”忙又陪笑道:“姐姐,我下回不会了!姐姐你别生气,姐夫对你那么好,那个女的成不了事儿的!”

连芳洲轻哼一声,白他一眼道:“你倒是对你姐夫信心很足啊!就没想过万一那女子是他的未婚妻之类什么的?”

“不会!”连泽一笑,果断笑道:“如果她真的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之类的,何必瞒着不肯说?若真是这样,只怕我不问她也会主动告诉我呢!”

“你倒也不算太笨!”连芳洲“扑哧”一笑。

“姐姐,”连泽见她笑了知道她不再生气,便也放心的笑了笑,忍不住问道:“那个女的,她到底是姐夫什么人啊?姐夫他——”

连芳洲轻轻一叹,道:“你的姐夫他已经想起来从前的事儿了,别惊讶,也别担心,他还是那个人,还跟从前一样是你的姐夫!那个女的是他奶娘的女儿,他当做至亲亲人一般的妹子!”

连泽的惊讶显然是十分明显的,讶然道:“奶娘?”

能用得起奶娘的人家,可不是像他们这样的庄稼人家。

迟早也得说,而且这个迟早的期限也就是这两三天!

连芳洲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又道:“你姐夫是京城人氏,还是朝廷的官员,唉,具体的慢慢再说吧!咱们先进去,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什么!”连泽面露震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舒口气说道:“太不可思议了,原来姐夫还是京城来的,真是,真是委屈他在咱们家这些日子了!不过,我的姐姐与他还是那么般配!”

连芳洲忍不住又好笑,笑骂道:“这叫什么话!总算你小子还有点儿良心,没说你姐姐配不上他!”

“我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只有旁人配不上我姐姐,没有我姐姐配不上旁人!”连泽立即毫不犹豫的道。

连芳洲哈哈的笑起来,笑道:“得,这拍马屁的功夫也长进了!虽然听起来不是那么回事儿,不过还是叫人心里头挺舒坦的!好了,走罢,快进去吧!”

姐弟二人说笑着进去。

回来得正好,倒省得她再派人去接他了。

连芳洲不由深深瞥了他一眼,想到即将来临的离别,不由暗叹。

还没有开始动身呢,就已经止不住思念了。

又叫人将遛狼的连芳清唤了回来,一家子除了连澈,算是到齐了。

李赋看了连芳洲一眼,连芳洲柔声微笑轻轻道:“还是你来说吧!”

“好!”李赋点点头,简单的说了自己恢复了记忆和真实身份概况,不等他们唏嘘发问,便说了要带连芳洲回京的事情,并且,就在三天之后。

这一句话如同响晴的天空里炸响的一声霹雳,三姑奶奶、连泽、连芳清齐齐变色惊呼了起来,春杏等也皆变色抽气。

丁香眼底闪过一抹快意得意,琴姑娘则蹙了蹙眉。

“怎么会这么快!”三姑奶奶急道:“你们这一走,我们会不习惯的!”

“姐姐、姐夫哥哥,你们不要走嘛!我不许你们走!”连芳清小嘴一扁,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眼泪汪汪的看着连芳洲,一下子扑到了她怀里。

连泽脸色灰白呆呆的,片刻勉强笑道:“姐姐已经出嫁了,姐夫又想了起来从前,自然是——可是,能不能缓一缓呢……”

连芳洲鼻子也酸酸的,只是一下一下的温柔抚摸着连芳清的头,轻轻拍抚她的背,没有出声。她怕自己一出声便会带着呜咽,令他们更加难过。

李赋心中暗叹,心情也有些沉重,这差不多两年的时光,日子过的虽然平淡,但却温馨而幸福,这一段日子,他也很怀念、很不舍。

而且,他很清楚连芳洲在弟妹们心目中的地位,她相当于他们精神上的支柱,她的离开,他们势必会伤心、会痛。

李赋拍了拍连泽的肩膀,温言道:“阿泽,你不是总说你已经长大了吗?今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我们离开之前会将该安排的、该交代的都安排交代好,等到了京城里,与这边的通信也不会断!等我们在京城中安顿下来,你们若想我们了,便一起进京去!又不是今后见不了面了,难过什么呀!倘若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只管给京里去信,我和你姐姐依然会护着你们的!”

连泽脸颊肌肉抽了抽,僵硬的点点头,向他努力的挤出笑容:“姐夫,我知道了!就是,就是突然听到你们说要走,心里一下子感到太意外了!所以——呵呵,没事的,姐夫,你带姐姐放心去吧!”

连泽起身,向李赋拱手弯腰深深作揖:“今后姐姐就劳烦姐夫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