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省的这两个客商，其实是彭远征姑父赵廷介绍来的。赵廷在江南省干副省长，分管商业。知道彭远征在江北干得“如火如荼”，正在招商引资，赵廷就把这两家企业推荐了过来。

江南是经济开放大省，在全国居于前列。只是在前期的发展中，很多政策已经过渡“透支”，如今留给企业的优惠空间不多了。而江北则不同，这是一个新兴的市场份额，而且处于高速发展和改革开放的起始阶段，各级各项关于鼓励和支持投资建设的政策正在密集出炉，对于南方企业来说，这不啻于一种商机，能有助于他们突破发展的瓶颈。

因此，很多江南省的民营大企业都向外寻求发展的机遇。而江北省无疑就是一块等待开垦的处女地。

接待完这两家客商，彭远征在莫出海的陪同下从三楼回到二楼，在楼梯拐角处李雪燕的办公室门口，他看到一群人围堵在那里，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彭远征眉头一皱，扫了莫出海一眼，“老莫，这是怎么回事？”

莫出海尴尬地搓了搓手，“彭书记，我过去看看。”

莫出海匆匆走过去，喝退了看热闹的人员，走进了李雪燕的办公室。莫出海是区委领导，领导一进门，里面的争吵声自然就平息下来。

其实莫出海已经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

李雪燕掌控效能办，因为效能办就是一个专门“挑刺”和抓机关慵懒散人员的办事机构，所以，极容易得罪人，而且事务琐碎繁杂，比普通部门要忙得多。

还不仅是这样。抓负面典型，就涉及到一个处理的问题。尽管处理决定都是区委出台的，有领导的批示，但矛盾还是激化到李雪燕这个效能办主任头上。有些人不满自己被处理得重了，或者攀比别人为什么处理得这么轻？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李雪燕办公室闹腾。

也真是难为了这个女人。莫出海叹息着，安慰了李雪燕两句。心里却有些狐疑：按说李雪燕是彭远征的老部下了，怎么他竟然把她放在这种不尴不尬的位置上，貌似权力很大，其实因为得罪人，李雪燕的前途堪忧。

其实，彭远征根本没想那么多。他单纯是为了工作和他主导的政令能够贯彻落实下去。别人他不信任，李雪燕他是放心的。

莫出海回去向彭远征汇报了这个事，彭远征由此就陡然意识到，自己让李雪燕抓效能办，对李雪燕来说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是一种不可承受之重。

一念及此，彭远征就动了换人的念头。但具体换谁，一时间还想不出来。

“老莫，你把李雪燕喊过来，我跟她谈谈。”

“好。”莫出海出门就让人去叫李雪燕。

不多时，李雪燕走进彭远征的办公室，见莫出海也在，就知道领导找她是为了刚才的事儿。她的神色很平静，如果说一开始刚接触这项工作、刚处理各种矛盾和纠纷的时候，她还容易激动、感觉受委屈，但时间长了，也就无所谓了。

“彭书记，莫主任。”

“雪燕同志，坐，彭书记找你过来，就是问问刚才的情况。”莫出海向李雪燕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诉诉苦。

李雪燕笑笑，“彭书记，有些人就是攀比，攀……说是政府那边，上次区里处理的董区长的司机李国祥，停职没几天，就恢复工作了，现在照样给领导开车，天天跟着领导出入各种场合优哉游哉……”

“李国祥停职几天就恢复工作了？”彭远征一怔。

“是的，基本上是这样的。因为涉及区领导，我们也不好……”李雪燕苦笑道。一般的干部，她们可能还能督促监督一下，副区长的事儿，效能办怎敢多言？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