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秦国,楚国,赵国甚至是燕国,就没有提到齐国。凤舞最快更新,请收藏凤舞我现在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孟尝君道:“他从来没有看好过齐国,也并没有真正觉得我们是一个威胁。因为相比起其他的国家,齐国是一个受困的国家。”

他的手指伸在黑色的夜空里,开始比划了起来:“在我们的南面是楚国,楚国强大,秦国的强大,只会将楚国中心逼迫着向东转移,而若是没有秦国,楚国说不定会变得更强大;在西面有宋国,鲁国,韩魏,三国势力不强,但确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贸然扩展,必然成为众矢之的,齐国在势力上,的确没有秦国这样的气魄;而就在北方,还有一个让我们失败过一次的燕国。”他突然停下来:“而在东面,是江东的大海。”

听到“江东的大海”时,田式突然心里一紧,而后脸色突然间变白了。

“齐国要阻止秦国的扩张,这时间容易的事情,但齐国不够强大,做到平衡却无法打破这种平衡,如果永远是这样,齐国永远只能是现在的样子,甚至还会变的更若。齐国商人的地位已经开始大不如前了。”

田式道:“如此说来,先王的取燕的方向是对的,现在看来,我们能开拓的方向是大海,可海已经有了江东,我以为,江东比起燕国更加难以对付。一旦和江东开战,齐国商人很快就会断货,然后死去市场,将会处处受制于人,四面受敌,而正面作战,我们除了人数,再也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不能成为敌人,就做朋友吧。”

孟尝君道:“我们——不,是我,我需要把自己信得过的年青人派到江东区学校而不是这里,他们应该进入江东的军校,金陵大学,我们需要了解他,学习他。除此之外,我还需要大量采购江东的新船,我要了他海外的领地,最好还能够有机会让信得过人去那些地方看一看。”他说到最后,嘱咐的眼神看着田式。

田式道:“明天一早,我就向姬云订购新船,不知君上以为,我们需要订购多少船?”

“最大的那一种,白首,我们必需在燕国成军之前,有一支新的水师。”过了一会儿,看着田式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后,孟尝君下定决心道:“这一战结束之后,我必需回到齐国,齐国必需开始改变起来。”

略阳的这次聚会,让江东的名气在诸国之中更加响亮,大量的中原士人们,开始对南方的楚国开始更加重视了起来,许多士人纷纷前来咨询大学就读的问题,之前还对生源问题发愁的教师们现在已经充满了喜悦,同样受益的还有略阳的周王室,大量士人学子的引入,将略阳的地位变得更加重要了,生源的到来能够为这里提供许多消费力,同时这样多士人的地方,会变得更加和平,任何想要向周王室妄动刀兵的国家,都不得不顾虑这个问题。

对于江东一方而言,这次的活动消除了许多人心中江东偏远落后的观念,这种改变让江东引进各国人口变得更加容易和有利。同时江东向人们展示的各种商品,成就一大批直销的商业大订单,这些订单没有中间销售商,但江东也必需照顾中间销售商,因此不降价的前提下直销,这为江东带来了丰厚的受益。

各路商人都在询问过镜子等各类消费品之后,订购了大量的商品,对于商人们而言,新的好商品,谁先拿到手中,谁就会抢先赢得市场。

而于商人们不同的是,中原各国所看好的,则是那些大宗商品。江东的四轮马车性能优越,几乎除去秦楚两国,其他的国家最少的订购数量也都在一百辆以上。江东的马车采用钢铁机构,质量轻,但适应性好,载重量大,零件是模块化的,便于运输安装和维护,比起现在流行的两轮马车适应性丝毫不弱,而且更加平稳舒适。不仅可以载货,也可以作为交通工具,对于国家而言,这完全是一种后勤上的利器。

燕国和韩国还大气得向江东询问之后,下了架设马车轨道的订单。虽然两条轨道都不长,但也是江东所接到的第一批订单了。而这种轨道列车,在江东也是在实验阶段,只在大学到市区设立了一段硬木包厚铁片的轨道。买家们不知道,这次的订单不仅能够给江东大学实现盈利,而且还能够收回实验的全部费用。同时也能给矿区铺设马车轨道带来了很多建设上的经验。而技术成熟之后,才会在各地的城市中设立合适的轨道马车公交系统。

出售额最大的订单则是燕国和齐国的订购的海船,两国似乎很有默契,都下了一百首的大船订单。从数量上来看,都足以让两国武装起一直强大的海上军队了。而这一百首大船的订单,足以让江东所有的船工们开工忙碌一整年。而这也将成为本年度江东最大的军火订单。这批船的出售,很大程度上能让两国海军迅速提升档次,但这也意味这两国的海船制造业受到了打击,郢这样的数量基本上能够满足两国舰队需要了。因为一百首大船的承载量已经超一万人,在这个时代,两国的海军已经实现了跨越式的发展。当然,两国拥有的是江东熟悉的舰船,和江东的水师比起来,基本上构成不了多大威胁。对于纪云而言,齐国和燕国所能争取的,也不过就是渤海一块地方罢了。而江东的船只在这里,几乎不受影响。

姬云亲自前来,一次低调的露脸,使得姬云在中远地区技术类士人的眼中有了极高的地位,就在颁奖结束之后,就开始精通农学医学小说等才能的学者毛遂自荐,想要去江东效力。江东自然来者不拒。除此之外,孟尝君的邀请也是一个意外之喜悦。因为姬云希望进入秦国,去获取一些自己现在没有的东西。秦国先进的工艺技术。

这才活动,江东算是满载而归。

有人欣喜,也有人失落,就比如孟轲,此时就显得极为郁闷。

夜深之前,大学城到略阳城的路灯下,满是匆匆行驶的马车和路人。这个时代的人们习惯于早睡觉,也没有江东人那样的夜市生活。对于今天而言,大多数人都觉得太晚太了。

孟轲坐在一辆老旧的两轮马车上,没有轴承和上油的车子为了能延长使用寿命,速度一直不快,木头摩擦声显得十分刺耳,给人一种随时都可能散架的错觉。但车身的孟轲和弟子都保持着缄默,仿佛这一切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夫子!今天您见到姬云,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手笔。不知道夫子有何见解。”问话的人,是曾经和姬云有过交集的白玑。

孟轲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民贵,君为轻,社稷次之。但民必需是民,姬云一介贫民,却越过伦理纲常,以权威压君王而谋求权位。这种行为无君无父亲,这种行为,已经为我们的时代开了一个更坏的头。”

“孔夫子时,盗跖初聚数千暴民,而后又聚集万人,纵横中原各国之间,暴戾横行,无一国能抵挡。而这样的人,最后竟然能够寿终正寝。今天的姬云,也不过是和他一样的人罢了。不同的是,他的野心更大,心思更加缜密,盗跖想要得到的横行无阻,逍遥自在。而姬云想要得到是荣耀。他开启了一种平民推翻社稷的先例,从此以后,这样的情况就会再次出现,不断的被人效仿。这个时代,人们都已经不再注重道德礼义廉耻而唯利是图了。而姬云所为,让那些人看到利益最大的办法,那就是抢夺家和道义。次序的价值被人们彻底抛弃之后,有野心的人只要想要获得王位,那么就聚众暴乱,灭国自己称王称君,如此一来,天下必将永无您日,民不安分,国无常主,更为重要的是统治社会的精英阶层士人在这样的社会中权利和地位将无法得到尊重和保障。人们的观念也会更加混乱,那个时候,我们天下将和胡人之地又有什么分别。”

“夫子,姬云在江东和成周建立大学,甚至在江东进行所谓的全民教育,这难道也是坏事吗?”在白玑的心中,他对纪云有所忌惮,但还是有些好感的,就比如全民教育得畅想。

孟轲道:“这是一个陷阱。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年少之时,我曾经见过一位父亲教自己的儿子,如果想要不被人欺负,那就应该变成欺负别人的人。结果这个孩子长大之后,就成了恶棍,被采邑的大夫处事了。一个错误的教导能决定这个人一生的命运,那么所有的人被教导同样的东西,就能形成很大的力量,将一个谎言变得像是真相一样。朱阳和墨翟之流,就是作着这样的事,但他们已经将无君无父的观念灌入了很多人的心里,而今天,姬云会做得比他们还有彻底。”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被治于人。人的能力有差异,所以才有高下之分,有能力的人劳心治理国家,而那些不能劳心的人就该认真工作。但如果像他所说的全民教育,那些劳力的平民脑袋并不聪明,但确会自以为自己都懂得了正确的东西,被那些别有用心之徒一番鼓动之后,就能造成不可收拾得后果,郢城之乱,正是如此。全民教育包藏祸心,看上去给予人民很多东西,但实际上,他却是要夺走百姓正确的是非判断,变成为他驱使的奴隶。”

孟轲的一番分析,让白玑的身上开始冒汗了。“那么夫子,我们就没有办法改变,阻止他们吗?”

车子里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车辆和车轴的摩擦声。过了好久,孟轲才道:“老夫要去一趟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