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巢湖一带,直接让芈兰有了三面受敌的处境。很长时间里,他都希望把自己最为仇视的江东放在最后,等到自己集合全部力量,然后将其一举消灭干净。而现在看来,他不得不先行对于江东开战了。而且必须全力以赴。

和所有的敌人比起来,江东的进军速度快得令人感觉不可思议。就在芈兰充满赶到寿春的时候,确切的消息已经传来,江东军已经大批船队从进入巢泽,一路向北,直接在巢泽北岸登陆,开始攻打守军多达三倍的肥水城(今合肥),而更加合肥城的守将发来的消息,让让芈兰气愤不已。五万大军驻守一座坚城,居然被人打得连连求援,这叫什么事儿啊。

但他不得不重视,因为在求援的消息中反复提及“火药犀利”这个词汇。

火药的犀利,他知道,也真正的见识过,因此,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要想解决江东,是有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了。

“上蔡郡的项局兵马如今到了那里?”

“启禀大王,项郡守刚刚来信,阳翟城韩军又刚刚进驻了五万大军,对上蔡郡和方城恐怕有所图谋,如今北方人心恍惚,他现在考虑上蔡安稳,所以希望大王能够同意他继续留守蔡上,抵御韩国和宋国的入侵。”

芈兰听了,咬着牙切齿问道:“泗洲徐冲的军队到了那里?”

“回禀我王,徐冲将军一地命人征发两万徒手(临时征召的士兵,这些人都是农夫,战时发放兵器活着直接用木棍作兵器,因为其出战不带自带粮食和武器而得名。),徐冲将军说,若是宋国退兵,他就立刻率军前来,绝不迟疑。”

“砰!”一声巨响,让大殿上的所有人都惊得一跳,芈兰一脚将自己座前的案几蹬到了大殿下方。

“那么现在,我们到底还能征集到多少军队?”

“若是再过三天,就能集结出十五万人马来。只是……”

“只是什么?说!”

那名大臣战战兢兢道:“只是因为前两年闹饥荒,许多人跑去了江东讨生活,江东贼人待其甚善,因此臣以为,这些人临时成军,本就不堪大用,若是他们在对江东贼人心存感激,聊于应付,怕是不仅不利于作战,反而会拖累了大王消灭江东贼人的计划。”

听到这个数字,芈兰放心了许多。寿春城以及周围各地的民夫征伐而来,能得到的军队数量,十五万人,加上在肥水城的五万大军,对付不到两万的江东军,完全不存在任何问题,以十倍还多的兵力难道还不能解决掉一群流寇。芈兰死都不信。

之于这些人大多数征发来的农夫们用不用心作战得问题,这对于芈兰而言,简直就不是问题:“这点,寡人可不这么想。若是开战有一人怠慢,杀一伍,其人家中亲人,一律连坐,我看他们怎么选,是自己亲人的死活重要,还是对贼人的感恩重要。公孙浦?”

“末将在!”

芈兰冷笑道:“开战之前,有人言江东恩义者杀,亲族连坐。在开战之前,寡人要看到你在军中将立下寡人的威严来,寡人不管你杀多少人,只要在开战之前,让军中所有的人都必需惟命是从,不会再有人怠慢。你懂不懂寡人的意思?”

“这个…”那将军看着几名同僚嬉笑的表情,突然间也明白了什么,心中一喜,高声道:“末将明白,如今行伍之中定然是有了大量江东的间人,散步谣言,乱我军心,没有一万也有五千。末将一定将他们清除出军中,收回他们的土地,将其家人全部卖为奴隶,让他们明白他们忘记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大王所赐转而背叛大王,感激那些贼人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好好好!”芈兰站起身来,兴奋的用手指着公孙浦,高兴的对众位臣子道:“寡人就是这个意思。”他对公孙浦的最后一句话,很满意。这挺起给它所想要的残忍的威慑事件,有了一个理直气壮地的解释。

有人对江东心存同情,那么他就要用残忍让这些人知道什么叫做君王之威。而同样,杀掉其中一部分人,立威是一方面,同样也能收获许多土地和奴隶回来,把他们分享给那些跟随自己的人。芈兰明白,一个人要获得力量,离不开这些人的支持,他们想要的,即使土地奴仆和财富,只有这些东西,他才能驱使他们为自己作事情,向自己效忠。只要牢牢用利益抓住这些人,自己才能保住自己的一切。因为为了他们自己得到的利益,这些人就必需拥护自己。

“勒令尹,宋国的谈判,何时能够进行?”芈兰转身问自己的令尹勒尚:“越早同宋国和解,便越有利于我们平定叛乱,一统楚国啊。”